陳揚身子一震。
他沒想到,白衣素貞居然會為黑衣素貞付出如此之多。
他覺得鼻子有些酸澀。
而這時候,他突然看向了黑衣素貞。
黑衣素貞的臉色平靜,她一句話都不說。也看不出她有任何的情緒變化。
陳揚忽然有些擔心黑衣素貞。
“我沒事。”黑衣素貞提前開口。她隨後就身形一閃,進了那房間裏麵。
陳揚立刻跟著閃了進去。
這種近距離的虛空穿梭,陳揚在八重天的時候就運用純熟了。現在就更不在話下了。
當黑衣素貞和陳揚出現在房間裏時,許宣和白衣素貞都吃了一驚。
白衣素貞看向黑衣素貞,她的雙眼混濁無比,再無之前的清靈明眸。她看了黑衣素貞一眼,隨後就收回了目光。
許宣看向黑衣素貞,卻是雙眼充滿了仇恨。
尤其是當他看到黑衣素貞一臉傲然時,他心中的火氣就更加抑製不住。
許宣直接說道:“這裏不歡迎你,請你立刻離開。“
黑衣素貞眼中閃過殺意,她突然伸手,就這般虛空掐住了許宣的脖子。
許宣有莫大法力,但在黑衣素貞的麵前,卻毫無還手之力。他的臉漲紅一片,很快就覺得呼吸不過來了。
“你算什麼東西,在我麵前,有你說話的份?”黑衣素貞對許宣毫不客氣。
“素素,你快放開許兄!”陳揚愣了一下,立刻阻止黑衣素貞。
黑衣素貞倒還是給陳揚麵子,她當下就放了許宣。
“我跟你拚了。”許宣得到自由,怒不可遏。
“許兄!”陳揚立刻擋住了許宣,他一把抓住許宣的手,然後迅速展開大挪移術。兩人身形一閃,就出了青城宮。
“她太過分了。”許宣在青城山的一處山巔之上,他怒氣匆匆。
此處僻靜,山風鼓蕩。
遠處綠林如海,明月映襯下,一片銀灰海洋。
陳揚說道:“素素現在心情不好,許兄,請你多擔待一下。”
“我要怎麼擔待?我全族人都死在她的手上。如今,我的妻子為了她,已經命不久矣。我隻恨我本事不如她,不然的話,我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。”
“許兄!”陳揚說道:“你的族人之死,我很悲痛,也很惋惜。但是這筆賬完全算到她的頭上,未免不夠公允。你的族人是因為你要救你的妻子,然後導致被道法教的人控製在了紫金缽中。當時你並沒有能力相救,而素素在對戰之中,根本不太清楚裏麵的情況,所以才直接將紫金缽給毀了。也導致你的族人全部死在其中。”
“如果不是素素在,我們都可能就死了。”陳揚說道:“我不是要偏幫誰,隻是,道理還是要講清楚。”
許宣身子一震。
他一時之間,一句話都說不出來。
“至於眼下你妻子的事情,我也很難過。但她和素素乃是姐妹,這是她們的姐妹情。在這件事情上麵,我們都是外人。”陳揚繼續說道。
許宣說道:“不,我不能。”
他顯得異常痛苦。
陳揚能理解許宣的心情,他心中何嚐不是悲痛。
好半晌後,陳揚問許宣,道:“到底是怎麼回事?”許宣沉默半晌之後說道:“素貞她和那女人之間,有著某種微妙的聯係。她感覺到了那女人已經命在旦夕。於是,她就跑去了佛界,找佛界放人。佛界自是不肯,素貞無奈,在大雷音寺下麵,不使用任何法力,不吃不喝,跪著上天梯。那雷音寺的天梯石階,極其陡峭,足有三萬八千級。她就是這樣跪一步,磕一個頭,整整十天十夜,才上得大雷音寺。我幾次想要阻止,但她不肯,最後索性將我困進了山河社稷圖裏麵。”
陳揚身子一震。
他能想象到那是一種怎樣的燦烈,古樸蒼涼的大雷音寺高高在上,天梯石階陡峭至極,聳入雲霄。那白衣女子,似信徒虔誠,一步一叩首,鮮血淋漓。
許宣繼續說道:“最後,素貞終於求見了那世尊元神,世尊元神被其感動,將實情告訴素貞。素貞為救那女人,將全身精元燃燒,激活了山河社稷圖內,女媧娘娘留下的聖人精血。正是那一滴血液,將你們從大乘真經裏解救出來。”
“原來如此!”陳揚說道。
他終於明白了這其中的一切。
“原來,這世上很多東西,都不是我們肉眼所看見,心中所理解的那樣。”陳揚暗暗道:“我本以為,她不過是個懦弱,且涼薄之人。我以為,她對素素沒有多少感情。可……”
陳揚感動,感傷,心中說不出的難受。
他知道,這時候,心中更加難受的隻怕就是素素了。她雖然神通廣大,雖然看起來高高在上,冰冷無情。可陳揚知道,她心裏其實不過是個極度渴望被愛的小女孩罷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