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門打開,包皮和巢皮一人一邊,吊兒郎當地靠在門框上,隔著防盜門看見趙山河就楞了一下。
門剛打開,包皮就給了趙山河當胸一拳。“靠,突然發現你怎麼越長越帥,也越來越高。你在家喝肥皂水了?”
都是同一個屋村從一起長大的兄弟,趙山河即便決定要跟他們分道揚鑣,也不會斷掉他們之間的友情。
人畢竟是群體動物,一輩子沒有幾個朋友,縱然混的再好,也是錦衣夜行。
趙山河嘿嘿一笑,一把摟住他的脖子,抬腿給了巢皮一腳。“耳朵都要被你們吵聾了,浩南現在怎麼樣了?”
“頭被靚坤打破了,大二把他送回家了。你剛才在哪裏?怎麼沒看見你?”
“在家陪我媽咯,數學老師簡直變台,布置的功課怕不是大學的題哦……”
包皮驚訝道:“你竟然做功課了?”
趙山河嘿嘿笑道:“我答應了我媽,以後好好讀書……”
巢皮伸手摸了一下趙山河的額頭。“沒發燒啊!”
趙山河拍掉了他的手。“怎麼了?我山雞就不能學好了?”
巢皮嘿嘿笑道:“當然能了,你要學好,就把你存的那些畫報送我咯。”
要是以往,山雞對那些畫報視若珍寶,可是現在,完全不在乎了。
即便是好色,也要玩真人秀,隻看畫報有什麼意思。
“好啊,進來我拿給你。”
巢皮狐疑地望了包皮一眼,連忙跟了進來。“真的給我,你莫不是燒糊塗了吧?”
趙母坐在沙發上看電視,視線卻忍不住望臥室裏麵瞟。
她也想知道,兒子是不是真的要學好。
趙山河掏出了鑰匙,打開了書桌下麵的一個抽屜,裏麵裝滿了各種各樣的彩頁雜誌,足有幾十本。
他將所有的雜誌都拿了出來,厚厚的兩疊,丟進了巢皮的懷裏。“都送你們咯。”
巢皮和包皮麵麵相覷,隨後喜出望外,一人抱著一堆畫報轉身就跑。“別想要回去了。”
趙山河忍不住笑了起來,他當然不會再要回來,從今往後,他不再是以前的山雞了。
八十年代的香江,進入了飛速騰飛的時代,隨便幹點什麼,就能出人頭地了。
趙母等兩個喜出望外的家夥消失不見,有些詫異地關上了門,問道:“死仔,你以前的零花錢都花在這上麵,現在都不要了?是受了什麼刺激?”
趙山河知道今變化太大,讓周圍的人都有些不習慣。
他也知道自己有些操之過急,不過這一切無關大礙。
一個十五歲的少年,因為一件事影響,突然性格大變,改變誌向,並不算什麼奇聞。
要是讓他這個成年人一直扮演好色如命的山雞,扮演一個學渣,才真的難受。
“媽,別擔心,我了要浪子回頭,男人到就要做到。”
“氣性,管你發瘋……”
對趙母來,隻要兒子不到街上混,不被砍死在街頭,就已經是成才了。
至於出人頭地,她根本不敢指望。
屋村這裏的社會,龍蛇混雜,都是底層人,就沒有讓人成才的土壤。
這麼多年,能從屋村出人頭地的,幾乎一個也沒有。
想要出汙泥而不染,太難了。
不過,兒子現在性格大變,知道上進,她還是很開心的。
至少,以後做份工,成個家,不用擔心他的安全了。
趙山河坐在書桌的前麵,打開的書本。
任何知識,隻要能感興趣,掌握了學習和深入的脈絡,就能感受到樂趣。
一篇文章,了解作者的創作環境,心境,根據文章引文據典,又了解到更多的衍伸知識,就是樂趣。
哪怕是最枯燥的數學,隻要掌握了解題的方法,攻克一個個難關,也是樂趣。
有著前世的清晰記憶,趙山河很快就掌握了香江的教材,對如今所學的知識,整理出來了一個大概的知識體係。
這個知識體係比二十年後內地的教材還要簡單的多,對他來根本沒有難度。
哪怕是英文,因為他曾經在南美援建了兩年,也掌握的還不錯,甚至還懂一點西班牙語口語。
窗外,夜色已深,可是喧鬧並沒有結束。
喝酒的吆喝聲,打罵孩子的怒斥聲,孩子的哭聲,甚至還有男女毫不壓抑的海浪聲,不絕於耳。
窗外不到三米就是另一棟樓,所有的聲音幾乎都像飄蕩在耳邊,讓趙山河對身處的環境有著清晰的了解。
必須要賺錢,然後搬離這個泥潭。
出汙泥而不染固然是一種值得肯定的精神,可是趙山河不願意身邊有太多的意外出現。
就好比陳浩南他們,如果按照劇情,他們終歸會在一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