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呃。”陳為善為之語塞,更感有些摸不著頭腦地撓了撓頭:“那你記得什麼。”
黃泉仍先沉默,後慢慢垂目呢喃道:“跟鄭明很像。那個葫蘆是他的……”
“啥?”聞言,陳為善頓時為之傻眼,訥訥說不話來。
但黃泉卻微微搖了搖頭,旋即起身便往後走:“他走了……不要我們了……”
“我們?”聽到這話,陳為善頓時疑惑攀升,但不等他站起來跟上對方,黃泉已經飛身去往了擎天峰上:“小黑也很不舍……”
聽聞黃泉低落的呢喃聲,陳為善頓時為之語塞,但此時黃泉已經飛身雲霧裏、不見了蹤影。
事到最後,陳為善隻無奈搖頭,一聲長歎:“唉……”
……
昏暗之殿內,批閱奏折處。
唯見那人手中視有一奏本,乃不見尊榮顯露過半。
殿下,唯一人單膝跪地候命。此人,身著黑色飛龍袍,卻穩不抬頭,唯身後門戶之光將他包容。
沉寂一時,無物敢擾。
當他突然一釋息後開口時,聲音亦如曾經那般無情無緒、威嚴內蘊:“解鈴還須係鈴人……由它去吧。”
候命者略有一默,後深深俯首道:“是……”
……
時年,戮靈乃至乾星之外。
但麵對停在大氣層外詭異靜止的戮靈,那自眾星內衝出的漫天修士……卻盡都在目中震動後為之沉默。
當有風來,孤高如他們——卻深深俯首讓道,向戮靈臣服迎駕……
彼時,在遙遠之地,已有無數星辰被戮靈破壞……
且,沒有一顆星辰重刑……
破裂、貫穿……
解體、遊沙……
切割、粉碎……
每一顆殘存的星辰,都在步入毀滅。每一處芳華,都曾獻媚於它的腳下……
它為何去那裏,又為何來此地。
可能,知者避談。不知者,亦無處得知……
……
第四界,域外戰場。
時下,鄭明已在此行進了整整三百二十一年,但饒是如此,以生靈葫的速度仍然不見死寂之地出現。
曾經何時,鄭明絕不會想到有朝一日,自己會像現在一樣期待去到死寂之地。然這期盼,不知盡頭,又怎知何時來至……
……
中勝神洲,蒼雲山脈境外。
嘶溜溜溜溜——!
戰馬揚蹄嘶鳴後,鐵蹄乃落定。而這馭騎之將領,乃身著獸皮鎧甲,護肩亦為貂裘樣式。
他手中握有一柄斬馬長刀,但刀刃殘損嚴重、血跡在流。
於前方腹地,有一文官戎甲從武,卻跪倒在那片屍海中的唯一處空地上。可,那裏也被鮮血染紅……
他抱著倒在血泊裏的戎裝青年,雖淚流無聲,卻悲痛至極:“阿中……”
他,是那公子。
阿中,亦死不瞑目。
再看全境,百萬大軍乃圍困成大半個圓形!放眼望去,此人山人海!各種戰馬、滿倉熊騎、荒野狼騎……七國聯軍勢戰血海!乃不見這腹地重圍中——那三千敗騎、九百精兵?!
便是他們的帝王!也拄劍跪地,胸口血流……
在他身旁,那咬牙切齒的扶著他的,是曾經與鄭明有過善緣的商隊隊長……
“秦笙。”見那人又咳出血,手持戰刀的大統領不由目中一冷,陰沉宣告道:“舍棄扶風百姓來此,亦無法挽回你滅勢。”
“唪……”秦笙笑,卻又一口鮮血上吼,更難以抑製地噴吐了出來:“噗!”
“君上!”見狀,洪長武頓時驚怒要扶,卻被秦笙抬手製止:“君上——!”
“嗬呃……”秦笙輕笑虛弱,後兀自強撐著拄劍站起:“朕……乃天下共主……何以攙扶——?!”
噌!
怒吼出,一劍陳後作怒步!
嘶溜溜溜溜——!
敵騎俱驚、揚蹄嘶鳴而退!他這一個怒步而出的凶獰,乃至於讓百萬大軍為之怯退!
“混賬!”大統領又驚又怒,更用戰刀一拍馬臀才勒住坐騎,後為之咬牙切齒、怒目猙獰地盯向秦笙道:“換作秦尚尚在!某亦能取其一命——!更何論你這匱武之君?!”
“嗬呃呃呃……”秦笙卻笑,後捂著胸口一步、一步向前道:“執子之手,與子笑傲……不論天下,戰旗作袍……”
秦笙所言,令敵軍目光震顫,似曾經的某一處恐懼又被點燃!
“風,風,風……”而此時,於那三千鐵騎和八百精兵中,卻突然有人喚起了所有的聲音:“風,風,風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