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宏獸宗……負責攻山困境。”
此言一出,四下皆驚,但望去關山月冷峻的臉眸,眾人又不由為之沉默。
見眾人沉默,範聖卓也不由一默,但隨後他側目看向了長道宗的宗主林勝天:“但,有一點困難。”
聞言,眾家族長頓時眉頭一皺,乃轉目向林勝天看去。但林勝天隻冷冷一笑,隨後便噙著冷笑閉上了眼睛,更向後仰靠到了椅背上。
見狀,不少家族長頓時眉頭一皺,個別人更是在陡轉陰沉之時將手攥緊了一些。
對此,範聖卓隻能默默搖頭,隨後才轉目環顧向其他人道:“元天宗的萬靈大陣,乃洲內最強護山陣,沒有之一。若是硬攻……未免有些得不償失。”
眾人輕輕點頭附議,紛紛若有所思地垂下了目光。
時下,卻見鄒兆康微微一皺眉頭,隨後便轉目看向範聖卓道:“範宗主有何見解?”
此言一出,又將場內的目光焦點帶到了範聖卓的身上。
範聖卓微一俯首回示眾人,隨後便轉頭看向了林勝天,並向對方點頭一示。
當受矚目下,林勝天不由一掀嘴角,隨後便陰沉沉地睜開了眼睛,乃翻手召出一物呈現出來:“隻需一人,助林某將此物……送至元天宗大殿廣場上的萬獸鼎下即可。”
時下林勝天手上托著的,是一尊圓底的黃獅熏爐,但那鏤空的爐蓋卻是死蓋,而且熏爐裏內置的那枚樸實無華的玉珠看起來也與這熏爐渾然一體,仿佛是生長在裏麵一般。
但望著林勝天手裏的熏爐,眾人卻為之沉默。倒是黃泉道長,在望著熏爐時露出了一副若有所思的神色。
此後沉默未久,便見古長空將目光轉向了那五位身著蔽知鬥篷的家主。
由此之下,其他人也相繼為之側目,便是石崇瑞也睜開眼睛看了過去。
良久沉默後,便見那位正對著黃泉道長的黑袍家主沙啞出聲:“此事,交給老夫便是。”
終於得到回應後,林勝天不由微微一笑,隨後又向對方頷首一笑,這才納消了手裏的熏爐、重新閉上了眼睛。
見狀,眾人又陷沉默。但沉默不久,眾家族長便不約而同地看向了範聖卓。
範聖卓略有一默,隨後便轉身看向了黃泉道長,並向對方稍微俯首地問道:“不知道長有何見解。”
在眾人轉目看來時,黃泉道長悠悠一笑,乃垂目望著手裏的茶盞,輕慢趕茶道:“老夫隻做生意……但,若是爾等願意將所有戰亡的屍體全部交由老夫——老夫可為爾等……提供一條密徑。”
……
咚——
咚——
晨鍾喚新醒,一如這一月以來的風平浪靜,而這繚繞爛漫的雲煙,也在日出的青睞下羞紅了小臉。
呼!
有人飛縱出宗禦劍去,有人從下劍飛宗。有者潛修不出境,更多弟子早業精。
“嗬!哈!”
偌大宗門之廣場,八方大隊虎鶴形。徒手禦氣凝獸靈,一步一式乃落定。待得靈技嘯空鳴,風也散去氣也平。
浩浩山門之晨景,隨著演武場上愈發激烈的對決、到來更多的看客而慢慢過去……
長老院,芑月廂外庭。
“唪……”遙感到廣場之上的弟子們集體練功時的風采,鄭明不由微微一笑,便又再次揮筆,繼續題詞。
此地清淨,無人來擾,可謂亭中伊人不眷戀,一園春色無人憐。
正如他筆下所詞:雲霧繚,紅花海,蝴蝶點瓣舞枝頭。青煙絲,繞風旋,一汪澈泉映人麵。黃花綠葉沾水中,伴那靈魚戲遊澗。
然,再看另一張被他擱置的七言絕句,卻另有一番不合時宜、不契美景的孤寒。
《寒》
前有王家揮金土,後巷荒屋餓死骨。
貴姓昌族驕金縷,貧瘠人家早浮屠。
寧使錢糧喂牲口,不濟鄰家於糟糠。
豐時不惜糧草貴,流年潦倒自餓死。
“唪……”遠見這幅詞,從空而來的柳文傑不由露出一抹淺笑,乃從空中直落、慢步走到了鄭明的左側:“閣下筆鋒看似纖柔,雖不失韻道,但內有一絲斂藏極深的蒼勁,看起來……暗藏煞氣。”
“唪。”鄭明微微一笑,乃就此罷筆,慢慢審視檢索著字詞道:“區區一幅流雲體,何以管中窺豹。”
柳文傑微微搖頭,便將目光從詞幅上移開,轉而翻手取出一紙書信遞予鄭明道:“來自星君府的答複,剛剛才到。”
鄭明稍有緘默,但微笑依舊,隨後便將毛筆擱置回了筆架上,這才轉身用雙手接過書信:“多謝。”
他雖未起身,但卻向對方深深俯首示敬。
柳文傑微笑搖頭,隨後隻向鄭明輕輕俯首一示,便轉身飛離了這裏。
鄭明笑送對方離去良久,才正身打開書信看去。
然,久時無言,毫無情緒。直到書信上的字體同時自燃,乃在向外焚燒中將整張信紙全部燒毀、作流光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