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毒的事,隻是前往聖皇的一個小小插曲。
童心選擇息事寧人,給童滿天一分臉麵,事後沒再追究。
接下來的幾日,船上沒有別什麼事情發生。
倒是伏聆那個小丫頭,借著給碧青配藥,三番五次的糾纏她,非要送紫玉詔。
此物,童心不願輕易收下,也回絕了多次。
而伏聆被召,未替童語芙辦事。
毒宗門的人情,不是這麼用的。
童滿天不會輕易就讓毒宗門還人情,這是他們家的一份保障,危難之需。
因此,伏聆這次明麵上算是白跑一趟。
等碧青身上的七日化蝶除盡,伏聆不去聖皇,自是要提前下船回宗門。
知曉童心無論如何都不肯收下紫玉詔,臨走之前,特地找了碧青。
“碧青姑娘,我要回去了。”伏聆拎著包袱,童心送給她的那些米麵都已裝在小船上。
說著,交給了碧青一封書信,還有紫玉詔,“你將這些轉交給童心姐姐。”
“這....”碧青認得紫玉詔,自家主子不收這東西。
正要塞還給伏聆,誰知她一溜煙跑得比兔子還快,大老遠的傳來一句,“跟童心姐姐說,我們後會有期。”
看著手裏的東西,碧青追不上人,隻好去找自家主子。
“主子,伏聆姑娘離開了,這是她讓奴婢轉交給您的。”
從門外進去,碧青將書信與紫玉詔放在桌案上。
“那小丫頭為何非得送此物給我?”見到伏聆強行留送的紫玉詔,童心稍蹙黛眉,拿過書信拆開看看。
書信內容簡單,說是來日再會。
“奴婢想,或許是伏聆姑娘年歲尚小、不諳世事處於真性情才如此。”碧青這幾日接觸伏聆,那還真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姑娘。
雖給她下過毒,卻是一番好意。
自服用過伏聆配的藥,便感覺身體輕靈許多,就連她跟青嵐學的心法都有了長進。
聽碧青這般說,童心不可置否,“她是涉世未深,但她背後授意的人,便不是如此了。”
頭一日,伏聆就急著送給她這東西。
以她的年紀就像是個孩子,不善說謊。
問她為何執意要給這個,而不折中給玉令時,閃爍其詞說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“既然主子不想要,奴婢這就拿去扔了?”看主子犯難,碧青想不出更好的法子。
“這哪是丟了能了事的。”
“那.....”
“無妨,暫且留著,日後總會知曉其用意。”童心舒展著四肢,收起了紫玉詔。
碧青不再多話,折身出屋去給主子烹茶去。
今日是最後一日,明日一早就能登陸聖皇。
這會兒童心沒過多思忖伏聆送的紫玉詔,抬眼看向深帷床帳,隔著簾幕凝視了片刻。
隱約看見床榻上端坐著人影。
說起來奇怪,自登船容廉上了床榻之後,就像是整個人長在上麵,出奇的安靜。
撇開那日提醒她碧青的事,這幾日下來也沒說過什麼話。
“王爺可睡醒了?”童心擰眉。
這廝不會是暈船吧.....
聽見詢問,床榻上的人動了動緊閉的雙眸。
隻見那張妖孽般的容顏掛著密汗,麵色慘白不見血色。
身上玄色薄衫早被汗水浸透,露外白皙的肌膚,脖頸處及手背蔓延著觸目驚、可怖的黑色筋脈。
渾身上下,蘊繚一絲絲白霧,雙掌間渾厚內力運轉周天,力壓丹田橫衝直撞的寒氣。
開口良久都沒得到回應,童心收回了視線。
看來是沒想搭理她!
這幾日琢磨著聖皇的局勢,若容廉不透露,那她就無從得知了。
正想著,床榻上傳來了一道低沉的聲音,“三宗主失勢,你此前到聖皇,需小心行事。”
“失勢?”童心神色疑惑,再次看向帷帳。
帷帳裏的人,毫不可察地緩舒著氣息,雙眸依舊緊閉。
“這是三宗主與九宗主設下的一場局。”說話時,容廉喉間滾動,壓下湧上來的腥鹹,眉宇緊皺。
童心察覺到些許異常,微眯起鳳眸視探著簾幕裏的情形。
今日的容廉,似有些不對。
不等她看出名堂,幽深的眸光隔著布簾對上她猜測的視線,“聖皇宗主有十二位,他們各司其職,相互製衡,不屬文武百官之列。”
“同樣的,十二位宗主,也分為四重。”
這會說話,容廉的氣息又平複得跟往日一般,聲音輕緩中氣不減。
童心斂去起心裏的狐疑,移開目光,聽他繼續說。
“十二宗主,分為四重。四重指的是他們各自管轄之事的核心。一重農商、二重軍武、三重情報、四重智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