童照不摻和此事,並非不圖利益。
而是眼前這攤渾水,不能蹚。
幾個月前,童雲峰受童心所托送了他一道兵符,又在此後除掉自己父親,取而代之。
且,在暗中替雲仲展出謀劃策順利收複其他幾國。
不知情的,便如其他宗主那般小看她作為女子之身。
可知情的童照,卻深覺此人心狠手辣、野性勃勃,還具有了得的身手及顯露的才能。
這樣一個連自己府邸都可以血洗的人,帶著極大的功績來聖皇,豈會為毫無交情的宗主示誠解困。
隨著童心一路之舉,前往外城,更印證了童照猜測。
眼下,他四宗隻管看個熱鬧,等著撥開雲霧見明月尚可,無須多此一舉。
兩日後....
童心幾人出了沼澤林,抵達了外城西門,這裏無人看守,顯得格外安靜。
在他們進入森林,因各宗有所猜測,消停下來不再調動人馬。
九宗主這邊沒察覺到其他宗主的動向,自然不必派人出城接應。
城外無人,城內倒有人等候多時。
他們剛進入西城門,寂靜的街道上,當中站著一個身影。
看身形,是個男子。
晴天豔陽,不見烏雲風湧。
男子卻頭戴寬大厚重的鬥笠,披著蓑衣,身上穿著粗麻短褂,腳踏草屐。
在厚重的鬥笠遮擋下,絲毫看不見他的麵容與神色。
唯獨清晰可見的,是他左手那把鋒利無比的彎月妖刀,隱約散發著詭異猩紅。
抵達外城前,容廉在路上跟童心提及,九宗主當年威懾南司隻靠一個人。
那人因無名無姓,取之無名。
幾年前無名在七洲之一的鼇洲,以一手彎月妖刀,展開殺戮而聞名。
這樣一號人物,在外頭生事,殺之可惜。
於是,聖皇將其招攬至此。
招攬到此處的人,皆由十二宗主所用。
初來乍到之際,諸多宗主都想將無名收入麾下。
此人卻選擇了當時跌下神壇,調動到堪稱坐吃等死、養生之地的南司九宗主。
南司——
在四重機要中,屬最弱,也是最沒前途的一個位置。
當時,九宗主遭遇不測,初初調任南司。
南司門下眾多要員,落井下石不在少數,不服正直年輕氣盛的九宗是常理之中。
正因開刀見血的無名擇他為主,南司在半個月內由上至下整肅,從此再無動蕩。
這也是為何,九宗管轄之地無法輕易闖入。
不僅是因各宗來往的忌諱,還因有一個冷血門神坐鎮。
此刻,空曠的街道上,氣氛寧靜,屏息下來能靜聽萬物。
童心清淺的鳳眸打量著對方,身下馬匹駐停,似受到無形中的威壓,不再踏動半步,就連厚厚的撲息都所收斂。
良久,一道低啞暗沉的聲音,打破了眼前的寂靜。
“他要見你。”
鬥笠下那雙死寂般的雙眸,透過笠沿,直看向坐在馬背上的童心。
在南司管轄之地,這個他,指的便是九宗主。
聞言,童心身形輕盈躍下馬背,精致無暇的麵容,眉眼盈盈。
在正直當空洋洋灑灑的日光下,更顯得明媚動人。
看著這個巧笑嫣然的女子,無名鬥笠下雙眸未見漾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