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後比試。
童昭寧在自己的府邸練武揮鞭,摩拳擦掌等著,盡管三日不長,但這般等待依舊令她有些不耐。
左等右等,總算等到第三日夜裏。
今夜倒是早早睡下,養精蓄銳待明日當著京城那些達官貴人的麵,將童心一舉擊潰。
隻是,入睡前喝了丫鬟送來的一盅參茶,這一覺睡得格外深沉。
翌日一早。
童心起得晚,起晚了還不急不躁地先吃早飯,過後才帶著碧青出門。
此行前往軍武門,軍武門乃四重機要之一,坐落在京都城北,占據一方之地。
那是巍峨莊嚴的軍機重地,尋常人連路過的機會都沒有。
選擇在此地跟人比試,也不是隨口一提。
一則是因為軍武門外確設有一處擂台,是專門招攬那些想進入軍武的能人異士所設下的。
二來,她擔任三宗主在即,總得讓軍武的將領們看她幾分本事,以免接手時多受人非議。
主仆三人上了馬車,童心特意交代了全福趕馬車慢些,一路上賞賞京都晨景。
畢竟她這般優哉遊哉,那些受邀的權貴卻是早早的到了軍武門外。
擂台周遭設有茶座,桌案上擺放著清一色紫砂茶壺、七式精致的點心。
這些自是東西自是童昭寧安排,處處彰顯著她作為郡主的闊綽大氣。
受邀的觀客權貴,大抵相繼到齊。
權貴們之中,不乏有見過童心的人,前些時日還遞帖相邀一同遊玩京都。
落座下來許久,有人環視四周。
隻看到昭寧郡已坐在主位,卻獨獨不見童心。
認得童心的人,不免低聲議論,“小家主還沒到,莫不是不來了?”
“或許是心生怯意,不敢來了!”
側坐之人悠閑品茗,隨口答了一句。
見有人開了先口,周圍權貴們忍不住說上一說。
“以我看不來才好,擔著臨陣脫逃的名聲,好過於目中無人。”
“這話所言極是,小家主既已投入長公主門下,殿下定會力保她臨位三宗,著實不必再如此高調行事。”
“哼,後生年輕氣盛,初生牛犢不怕虎,怕是沒有這等深思熟慮。”
在座的人交談時,忽然瞥見六宗主童英帶著身邊隨從落座,眾人立刻收聲結語。
童英作為掌管軍武的宗主之一,他能來觀戰是常理之中。
何況今日比試之人,還是欲接替童奎三宗進入軍武機要的人。
有童英這個宗主落座,權貴們不再交頭接耳,無聊之際看天看地看空氣,坐等另一位主角到場。
等著等著,又過去了半個時辰,茶水都喝了一肚子。
直到在場的人都等得坐不住了,才見到軍武門外不遠處來了輛素樸的馬車,馬車作停,先行下來一個丫鬟。
抬手間,扶著另一位女子緩緩下馬車。
這不是姍姍來遲的童心還能是誰!
但若沒見過她的人,初看隻當是哪家未出閣的柔弱姑娘。
隨著童心款款而至,身上一襲素色青衣,隨身而動衣帶翩然,襯得清新淡雅。
天然去雕飾的五官,兩道柳眉曲似春山,清輝流光般的鳳眸渾如點漆,唇若點櫻噙著絲絲淡笑。
舉手投足間,有著女子該有的溫婉與恬靜,但又隱約透著一股拒人千裏之外的清冷。
美人總是令人賞心悅目,等在場的人反應過來,童心已踏上擂台,隻聽她朝主位坐著的昭寧郡主,歉意道,“實在不好意思,讓昭寧郡主久等了。來的路上見京都繁華盛景,一時貪戀神往,便耽擱了一會。”
聞言,坐著的人站起身上了擂台,沒開口,僅是抬手示意可以開始比試。
“不急。”童心眉眼含笑,今日的昭寧郡主不同幾日前看到的神態,倒收起了急躁的性子,“在軍武門這等軍機重地一較高下,小打小鬧乃是對軍武門的不敬。”
“我便想著,不如簽生死狀助助興,郡主意下如何?”
提到生死狀,‘童昭寧’眼裏閃過一絲陰鷙,倒是巧了。
先前接到的命令是要在擂台上除掉童心,沒想到還有送上門順理成章的做法。
隻是,這女子莫非一開始便打算借此殺了昭寧郡主,以達到在京都揚名立萬的目的?
擂台下的權貴們一聽要立生死狀,響起一片嘩然。
“小家主未免太過自視甚高,昭寧郡主當年師承天白山,一手金絲軟鞭也算遠近聞名。”
“不說如此,她這般立下生死狀,倘若贏了,難不成真要將昭寧郡主置於死地?”
“要真是這般,隻怕.....”
有些話不便宣之於口,昭寧郡主乃正宮一母同胞的嫡親妹妹,國公府的地位更不必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