卸任，非口頭之言，遠不是奉上公主掌印能左右。
童夢此番來哭訴，就是走個過場，她自是明白光是如此還不夠。
跪在地上良久，微微顫顫地站起身，淒然道，“微臣告退。”
一旁於公公見此，連忙喚了宮女送長公主回宮。
當日夜裏，童夢私下召見了自己麾下兩位宗主進宮。
與此同時，笑鈴奉命去見了柳辭。
柳辭還未歇下，他在等，等今夜之事一個結果。
還不曾等到城南那邊傳來消息，倒先等來了夕鑾殿的人。
見到笑鈴到來，柳辭談不上意外，以長公主的智謀，到此時自然會猜疑到他。
“柳辭，我奉殿下之命來，給你帶句話和一樣東西。”笑鈴不太清楚發生了何事，隱約猜測海棠違命，跟柳辭脫不了幹係。
聽了這話，柳辭抬眸看她一眼，“你且說，我且聽。”
“殿下說了，你想從她身邊脫身還早了點。”
言罷，從懷裏拿出東西放在了桌案上。
這東西到底是什麼，對於柳辭而言意味著什麼，她並不知曉。
然，柳辭看到此物，瞳孔驟縮，渾身迸發出冷意，“她還說了什麼？”
“殿下隻說你看了就會明白，再無別的交代。”笑鈴如實回答，她還得趕著回宮。
送了東西傳了話，不再多逗留。
臨走之際，身形微頓，扭頭看向柳辭，擰眉道，“你我二人是舊識，立場已經明了。”
“我想，下回再見時，便是敵人。”
他們的選擇不同，笑鈴自問沒有柳辭那些曲折，對她而言，殿下就是主子，不可違不可叛。
但凡跟主子作對的，皆為敵！
話說完，人快速離了去。
柳辭看著桌上的物件，緊握在手掌之中，深深嵌掐掌心，仿佛感覺不到疼痛，任由鮮血一滴滴落在地麵暈開血花。
他拿著的，乃是柳氏一族的族徽。
落到外人手裏，足以說明自己的族人都在長公主掌控之下，生死由她。
想到自己的族人，柳辭生出一股無力之感。
屋內陷入寂靜，不知何時一直跟隨他的暗影出現在屋內，單膝跪地許久。
“少主，柳氏一族等人但憑少主決定。”
暗影如此一說，柳辭餘光瞥向他，半眯起眸子，“你早知曉此事？”
“是......”暗影垂頭，眼底帶著血恨，“屬下奉族長之命隱瞞，他老人家是希望您在遇到明主之前，不可輕舉妄動。”
“是為了保住柳氏一族，還有一個血脈。”
“到底發生了什麼？”柳辭目光變得淩然，不複方才的溫和，怒意盡顯。
事到如今，暗影自知開了這個口，總是要說的。
隻好將幾年前，柳氏一族發生的重大變故悉數告知。
幾年前，少主離開後兩年。
柳氏一族被屠，死傷無數。
族內除了族長和幾位長老被帶走，沒剩下其他的活口。
那年他奉少主之命回族裏探望，見到遍地陳屍，還有族長留下的暗示，找到了一封書信。
“這是族長留下的。”說到這，暗影將書信上呈，“請少主務必顧全大義，勿要因族人為虎作倀。”
想必，族長與幾位長老眼下還活著，在長公主手中。
眼下三宗主有望成為明主，少主不能錯失這個良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