良久無聲,七王妃微不可察地捏了捏手中秀怕,尖銳的指甲不由自主地掐進掌心,半響複又鬆開,稍稍平息著暗自湧動的心緒。
她慣是知道容廉喜歡聰慧的女子,越是聰慧越得他青睞。
眼前的人,能從天啟那樣一個小地方脫穎而出成為聖皇的三宗主,足以見得不容小覷。
看樣子,會是她日後的一個勁敵!
“母親。”
站了好一會,童心黛眉輕擰,“母親留下兒媳可是有事兒叮囑?”
她不是沒差距到七王妃眼裏帶著的敵意,隻不過這種敵意顯得有些古怪,似有些妒意在裏麵。
妒意——妒忌她什麼,妒意從何而來?
難道不應該是殺意麼,容廉所娶的夫人三年死一個。
“沒有事兒叮囑。”七王妃斂去思緒,勉強地勾了勾唇角,“隻是看你麵色不好,是不是初來皇都幾日勞累了,我這有進貢的補品,讓紅媽媽挑揀幾樣給你帶回去。”
聽了這話,童心莞爾一笑,“多謝母親關懷,兒媳並無大礙。”
“倒是母親平日操勞王府事宜甚是辛勞,那些進貢之物還是您留著自用的好。”
一口一個母親,換做其他夫人這般稱呼她,她還覺著輩分高頗有些高高在上。
但從童心嘴裏出來的稱呼,讓七王妃聽了格外刺耳,心裏頓感怏怏不樂,不耐地擺了擺手,“既然如此,那你便先回去吧!”
“是。”童心頷首行禮,不一會離了去。
身邊伺候的紅媽媽將自家王妃的心思看在眼裏,忍不住暗暗歎息,寬慰道,“王妃無須在意一個外姓女子,七公子向來是物盡其用,等她沒了價值自是棄如敝履。”
“你不必安撫,我心裏清楚的很。”
說著,七王妃神色黯然,眼底劃過些許不安,不由自主摸了摸自己麵頰,“比起那些豆蔻年華的女子麵容,我這張臉就像日漸失去光澤的璞玉,乍看令人驚豔細看則劣跡斑斕。”
不僅僅是麵容,還有與容廉相差的年歲,以及身份。
即便麵容和年歲都能暫且不提,但作為七王爺的妃日日睡在他人枕邊,光是這點就足以令她自行慚穢。
“王妃,您可還記得七公子在年幼時候說過一句話。”
“何話?”七王妃渺然抬眸看著紅媽媽,隻聽她道,“成事者不拘於泥,方能眼觀天下。”
“七公子心懷天下,不同於尋常人,若不然當年也不會主動請纓跟江氏太女配陰婚。”
自家主子的心思她自是知曉的,縱是安撫的話,也得說到點子上。
果不其然,七王妃聽了後,心裏頓時開懷許多,那些惆悵隨之消散而去,“你說的是,是我近日過於拘上這等小事了。”
眼下該思忖的不是她對容廉的情意,而是另外兩件事。
首要之事便是王府王位繼任,其次是對江氏的交代。
想到這,七王妃眼眸微眯起,“老六的殺妻的消息,你交代下去讓人‘管住’自己的口舌,切莫傳了出去。”
“是。”紅媽媽會心一笑,頷首應答。
“王爺呢,可從宮裏回來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