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張紙,明妧就拿在手裏,看了一遍又一遍。
柳兒鼻子都酸了,本來懷了身孕的人就格外脆弱,鎮南王世子妃身份尊貴,卻受了這麼多苦楚,她雖然隻是個宮女,但吃的苦頭還真沒有世子妃的多,身體勞累算得了什麼,最累的是心,是等待。
她雖然年紀還,但她還真有這樣的體會,一旦進了宮,出宮的希望就渺茫了,要麼死在宮裏,要麼老死宮中,隻有為數不多的冉了二十五歲才有可能被放離宮,多少人眼巴巴的等著那一。
從進宮那一起,她就盼著那一了。
是她運氣好,上輩子燒了高香,才能伺候鎮南王世子妃,遠離宮鄭
就算她不能跟去大景朝,也不用再回宮,將來是自由身。
怕明妧久思傷身,柳兒勸道,“外頭氣好,奴婢扶您出去賞花吧?”
明妧擦掉眼角的淚花,笑道,“也好。”
柳兒扶明妧起身,隻是剛走到門口,一公公跑過來道,“世子妃,禮部侍郎和夫人跪在門前求您救命。”
明妧眉頭一皺,道,“怎麼了?”
公公忙回道,“禮部侍郎的女兒嫁給了工部尚書的兒子,身懷六甲,今兒難產了,生了兩兩夜還沒生下來,太醫凶多吉少了,他們來求您救他們女兒的。”
同樣是懷了身孕的人,明妧替禮部侍郎的女兒捏了一把冷汗。
她握著柳兒的手道,“扶我過去看看。”
柳兒知道明妧醫術高超,之前就幫人接生過,母子平安,隻是她自己還懷著身孕呢,勞累不得啊。
明妧到了行宮門前,禮部侍郎夫人一見明妧就哭了起來,跪著走了幾步道,“求世子妃可憐我們夫妻,救救女吧。”
她把跟前的錦盒奉上,哭道,“這是我侍郎府所有的家產了,除了祖宅,田產鋪子都在這兒了。”
明妧要十萬兩才救饒事,北越京都都傳遍了。
對待梁王和皇後尚且如此,旁人又怎麼可能例外?
隻是禮部侍郎府實在湊不齊十萬兩,可女兒一條命,哪怕隻有最後一絲希望,他們也要來碰碰運氣。
他們跪在地上,跪的明妧都於心不忍了,也隻有爹娘能為兒女做到這份上了,她彎腰扶禮部侍郎夫人,溫和道,“起來吧,我隨你去看看。”
禮部侍郎夫人喜極而泣。
雖然明妧不一定能救她女兒,但至少有幾分希望不是,他們這輩子就這麼一個女兒,哪怕傾家蕩產也想她能活下去。
禮部侍郎夫人起身後,禮部侍郎也起來了。
女兒生死一線,做爹的心一直提著,兩兩夜沒合眼,人都蒼老了十歲。
救人如救火,馬車很快就趕來了,柳兒扶明妧坐上馬車,明妧吩咐暗衛道,“把我的藥箱子拎上。”
暗衛愣了一瞬,世子妃的藥箱子?
世子妃哪來的藥箱子?
她給人治病從來隻有一副銀針啊?
還是另外的暗衛提醒道,“會不會是裝著各種刀的那個箱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