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是,她的父親收了錢。
她不知道他到底收了多少錢,不過想來不會少。
不然,靳家夫婦又怎麼會用那樣的眼神看她。
在他們眼裏,自己就是一個貪慕虛榮,為了金錢不擇手段的人,所以才會不顧廉恥爬上靳南霆的床。
而且用的還是如此下作的方式,下藥。
想起往事,盛一夏已經感受不到自己有什麼情緒了,可能是回想了太多遍,已經麻木了。
又或許是,她已經不再對他抱有任何期望了。
今天她聽了伯母講的往事,她有些能理解父親,最少知道他後來為什麼會有那些表現。
可同時,她也對他更失望了。
是他親手毀了滿眼都是他的女孩,也是他親手摧毀了他們曾經一度十分溫馨幸福的家。
手機依然在震動,這次他似乎格外的執拗,好像隻要她不接,他就能一直打下去。
盛一夏的手指懸空停留在接聽鍵上,有些顫抖。
她不知道接下來他會說些什麼。
是會愧疚,對她感到抱歉,對自己曾經做下的事進行懺悔,還是又有什麼其他的目的。
大腦空白的劃過接聽鍵,熟悉而又陌生無比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了出來。
“夏夏,是爸爸。”
“爸爸現在快走投無路了,爸爸不想來打擾你的,隻是沒有辦法,夏夏,你可不可以給爸爸寄一筆錢過來?”
猛的一下子將電話掛斷,巨大的委屈鋪天蓋地般的襲來。
眼前一片模糊,盛一夏感覺自己快不能呼吸了。
她以為,不管是哪種情況,她都能坦然麵對,是她高估自己了。
錢。
嗬嗬。
這就是理由嗎?
這就是他把自己送上靳南霆床上的理由。
現在他打電話過來,僅僅是因為自己把錢花完了。
走投無路?
他那樣的人也會走投無路嗎?
無數次陷入困境,她都是自己咬牙挺過來的,即便曉月和唐允澤都說過他們會一直站在她背後支持她,她也沒有隨意尋求他們的幫助。
除非無路可走,她活不下去了。
在這個世界上,她連唯一的父親都不能依靠,她又要如何去依靠別人。
她也想隻要哭一哭,便能被人抱在懷裏告訴她,什麼都不用怕。
可是,她不能。
從床上下來,盛一夏有些茫然的走進了廚房,她好像在找什麼東西。
可是廚房裏沒有。
在她還沒有意識到的時候,她已經打開了大門,走了出去。
她想要找一個東西。
一個可以讓她不用清醒的東西。
她清醒了太多年,在這個冰冷的夜晚,她一點都不想再用理智去壓抑自己。
他們住的院子雖然清淨,卻並不偏遠。
隻走過了兩條街,盛一夏就看見了一家依然燈火輝煌的店子。
盛一夏抬頭去看,無憂清吧。
無憂?
這好像正是她一直以來想要的。
她知道自己思緒太重,這也是她為什麼遲遲無法徹底痊愈的一個重要原因。
可她很難控製自己,那樣真的很累。
沒有任何猶疑,盛一夏便走了進去。
清吧的人並不是很多,盛一夏拿了很多酒,走到了一個小角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