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平狗,你和二叔說老實話,昨天為什麼和趙大寶打架?”
安平在他麵前扭了扭,看了他一眼:“沒打架,都沒打起來。”
安建國真是無可奈何,這有時候家裏的小輩智商太高,也好像不是件好事。
“那……你們是為什麼吵起來了?生狗怎麼生氣了?”
安平低著頭行使緘默權,把個安建國急得呀,這要不是真的戳心了,這孩子能是這形容嗎?
“沒事的,你和二叔說,二叔給你做主。”
安平抬起頭來看著安建國,他的眼睛很亮:“你是我二叔,你也是趙大寶姐夫。”
這話好似什麼也沒有說,安建國一時沒理會明白裏頭的意思。待慢慢回想起趙大寶說的那句“你以後是我姐夫,有東西要留給我吃,不能給兔崽子吃”,安建國覺得自己摸到了事情的真相。
“是不是趙大寶說我是他姐夫,以後隻能對他好,不能對你們好?”
安建國不是個傻子,問到這裏,心裏已經是一陣又一陣發沉了。
安平又不說話了,他也不肯定,也不否定,一副“你自己猜去吧”的樣子,把個安建國看得心裏格外不是滋味。
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摸摸安平的腦袋:“你不要聽他的,他不懂事胡說的。你們是我的侄子侄女,在我心裏,比誰都親!”
安平瞥了他一眼,也沒說什麼,隻看著安生在院子裏指揮蟲子趕路:“知道了,二叔,我能去玩了嗎?”
安建國便放開了他,安平走到安生邊上,眼角的餘光看著安建國走進後院裏去,心裏歎了口氣。
頭天趙大寶確實挑釁了他們,但他說的那些還不足以讓安生惱怒到那個地步。真正讓安生失去理智的,是趙大寶拿著安建國在公社裏買的糖果向他們姐弟三人炫耀。
“我姐夫特地帶我去供銷社裏買的,一共花了四塊多錢呢!買了好多,就隻給我一個人吃!”
那時候孩子們還是在感情上受到了傷害:原來二叔去供銷社裏不是忘記了買好吃的,也不是買不起好吃的。他不過是,隻給別人買罷了。
他們潛意識裏就懂得了:二叔不再隻是他們的二叔了,他即將有很多別的身份。可能每一種,都比做他們的二叔要重要。
這些天隊裏在忙著種冬小麥,這項活計倒是比秋收要輕鬆一些,畢竟秋收是連軸轉,還每天提心吊膽怕下雨。
因此,隊裏磨洋工的風氣死而複活,又一次有了抬頭之勢。記分員每天痛心疾首,竟然喪心病狂覺得餘主任在的時候挺好的。
小安隊長也有類似的想法,可畢竟隻是想想,麵對這個頑固的問題,還是要想法子去解決。
他安排生產是把好手,可說到搞鬥爭嘛,確實欠缺些手段。他覺得這樣不行啊,總要給自己找個智囊嘛!
一來二去,就盯上了竇紅星。
“竇知青啊,你讀書多,要給叔想個法子才行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