睡得不夠沉,霍錦言感覺有人抱住了他,他皺眉睜眼。
就發現蘇奈不知道什麼時候跟他一起擠沙發來了。
那麼香的頭發,那麼柔軟的肌膚,輕飄飄的,就窩在他的頸窩處,安安穩穩的睡著。
明明不寬的沙發,竟也睡下了他們兩個人。
霍錦言怕她不舒服,伸手輕輕拍了拍她,“醒醒,我們去床上睡。”
蘇奈睡眠淺,迷迷糊糊的睜了下眼睛,然後又閉上了,“這兒挺好。”
說完,就又睡著了。
無奈,霍錦言也不好動,沉默了下,抬手給她蓋上她抱過來的被子,把她摟進懷裏一起睡。
他情不自禁的在女人的額頭上落下一個輕盈的吻。
這一夜。
已經好幾年不做夢的霍錦言終於做了個夢。
夢裏。
蘇奈穿著長長的潔白的婚紗,手裏拿著捧花,左手無名指上戴著閃耀的鑽戒,站在巨大的舞台上,展露最美的笑容看著他。
他似乎在朝著她走,可是無論怎麼走,都覺得距離沒有變近。
他們之間似乎永遠隔著距離。
霍錦言有點焦急,開始拚命的大喊她的名字,可她好像說了什麼,卻又像是並沒有說什麼,總之一直在笑。
說著說著,她就哭了。
哭的時候她也那樣美。
無論他怎麼奔跑掙紮,她都走不到他麵前來。
他想單膝跪在她麵前,親吻下她的手背,完成這場婚禮。
“你別哭……”
霍錦言情緒有點激動,竟把話說了出來,眼淚與清醒同時落地。
昏暗的天在窗外,他感受到了清風吹來,趕走他從夢裏帶出來的焦急與壓抑。
一扭頭,就發現蘇奈站在不遠處,邊刷著牙,邊看著他。
她嘴巴上還沾著泡沫,“你做夢了?”
男人的下巴處還掛著那滴眼淚。
嘴角的淤青更嚴重了。
她連問都沒問,怎麼造成的她一清二楚。
霍錦言就那麼晃神的看著她,那個眼神,蘇奈從未在他身上看見過。
好像是焦急、後怕、慌亂和痛楚。
什麼樣兒的夢能讓他都這樣?
蘇奈捏著牙刷走過去,蹲在沙發旁邊,仰頭問:“做什麼夢了?如果是可怕的夢,你說出來,夢就破了。”
說完,她餘光瞥見霍錦言的右手在發抖,是那種恐慌緊張時的抖。
“怎麼了到底?”
蘇奈心裏擔憂,索性把泡沫吐進垃圾桶裏,牙刷也丟了進去,挨著沙發邊緣抱住他。
他的背脊上都是汗,但肌膚很涼,這是嚇的。
“不怕,我在這兒呢,有壞人都打跑。”
忽然打斷蘇奈的聲音:“蘇奈,結婚吧,你能不能晚一天去集訓,我們去結婚。”
男人的嗓音沙啞的不成樣子,眼裏的焦急那麼清晰。
蘇奈頓了頓,然後抵住他的額頭,輕笑道:“該不是夢見咱倆發生了什麼事吧?”
“除了死亡,沒人能把我從你身邊趕走,當然,如果你背叛了我,我會把女兒也偷走。”她雖是笑著說的,但眼神特別認真。
霍錦言緊緊的抱住她,似乎想要通過她的體溫趕走那個讓他恐懼的夢,那種不踏實的感覺令人揪心絕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