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錦言看清她再也沒有溫度的眼神,心隻覺得沉沉的刺痛。
“如果多多沒救回來,我連她最後一眼我都看不見了。”
蘇奈平靜的眼神如同一把刀,無聲無息的朝著男人的心口窩裏戳。
“我現在也沒心情說什麼,等女兒出院以後再說吧。”
她熄滅了煙頭,丟進垃圾桶裏抬腿要進醫院。
“你是不是什麼時候都會先入為主?”霍錦言的一句反問,讓蘇奈停了下來。
“發生任何事,你都以你自己的想法為主導,你聽不見任何人跟你說的話,蘇奈,能不能讓我稍微喘口氣?”
霍錦言那麼愛幹淨的一個人,此時竟扶著垃圾回收桶的邊緣站著,似乎如果不扶著,他隨時可能累的倒下。
女人回眸,“我沒逼你什麼,我也從沒埋怨過你什麼,從我們認識到現在都沒有過,我隻是怪你為什麼不告訴我,可能在你眼裏,我壓根就不配做一個母親吧。”
她的背影以及聲音,在幾秒鍾以後,漸漸的消失在了霍錦言的視線裏。
他緩緩蹲下來,坐在台階上,望著街道上來來往往的車輛行人。
……
接下來的一整天蘇奈都沒有看見他,她也沒有找,幾乎寸步不離的守著女兒。
期間有醫生來檢查過,說病情非常穩定,她這才鬆了一口氣。
人一放鬆下來,就會感到特別的疲憊。
她趴在病床邊就睡著了。
霍錦言進來的時候就見女人趴在那,高高的身子縮成一團,那麼單薄瘦弱。
他把大衣拿過來披在女人身上。
然後輕輕的把她抱起來,放到陪護的床上去睡。
蘇奈睡眠很輕,人又警惕敏感,如果不是她太累了,想必這會兒早就醒了。
看著女人緊皺眉頭睡覺的樣子,跟鬧騰過後睡著的多多真的一模一樣。
他忍不住笑了,輕輕親吻了下女人的嘴角,然後小心翼翼的退出病房,坐在門口的座椅上歇息。
“那天挨打了?”霍清絕去看完父母回來陪著他坐在門口。
剛開始多多和父親住院的時候,那些朋友都來了,但知道他們兄弟倆忙前忙後的,就沒有來打擾。
隻有方姿每天都會去看霍家父母,順便來看看蘇奈。
但每次看見她,她都在假寐休憩,所以方姿就沒吵醒她。
霍錦言忽然笑了,“她當時生氣,打就打了,她解氣就行。”
一個姑娘家,力氣再大能有多大。
不過當時那一巴掌,的確打的他腦仁都疼了下。
“那個肇事的人吸了毒,家裏也沒什麼人。”霍清絕說。
這事兒霍錦言從沒過問,直接交給了童謙去辦。
“可我總覺得那個人不對勁呢。”霍清絕想了想,“他清醒以後我見過一次,總覺得他眼神有點閃躲。”
霍錦言眼神深了又深,“等多多情況好一些,我親自過去看看。”
……
蘇奈是在醫生進來的時候醒的。
都是一群國外的麵孔,她瞬間清醒過來,趕緊過去聽他們說。
如卿在跟那群醫生溝通。
專業知識蘇奈的確不太懂,但卻聽懂了那個外國老頭說的那句——孩子已經沒事。
但還是要持續關注身體情況,畢竟孩子太小了,能保住命已是萬幸,後遺症什麼的要等以後再看。
蘇奈沒插話,她不懂,但想問的如卿都會幫她問。
“孩子大概什麼時候會醒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