阿森幾乎是被拖著走的,感受到遏製住他脖頸的力量,他忽然有種慶幸感。
她這麼能打,那天她竟然沒有反抗。
倘若她反抗挾持住了自己,又衝著那會兒一玻璃紮進小弟的喉嚨那一幕,阿森就覺得自己根本活不下來。
後麵的狗還在遠遠的吠叫,遠處槍聲不斷。
似乎在對著天空鳴響,特意警告他們的。
但蘇奈可不是能被這些東西嚇到的人。
她一邊逃命,一邊抓著阿森。
一邊本著‘我做生意忙著賺錢,絕對不能分心去上墳’的意念,又抽空做了一件酬謝神明的大事。
如果這麼拚命逃命都能保的住孩子,她願意折壽甚至失去自由,如果保不住這個孩子,也請保佑她順利捅死阿森。
如果不是他把自己挾持過來,她今時今日也不會在這裏當個逃命的。
多少年沒有這麼拚盡全力的爭取活下去了。
後麵的追逐不停,他們也就停不下。
這片樹林也不知道有多長,更不知道盡頭那邊還有沒有圍堵他們的人,但槍聲不斷,嚇走了許多棲息在枝頭的鳥兒。
天實在太冷,但跑了這麼久也沒覺得怎麼冷。
阿森被抓著前行,他忽然氣若遊絲的開口:“丟下我吧,我實在跑不動了……”
“我扯著你這麼久,你現在……才說放棄?一開始你怎麼不死在那個閣樓裏?”蘇奈話語也是斷斷續續的。
她又不是機器人,也會累。
可活下去的信念實在太執著。
阿森抽空回頭看了眼,視線裏倒是看不見那群人,可槍聲沒停過,他問:“你……你不是不怕死?”
“我是不怕死,但不代表我想死啊!我有老公有女兒,我好端端的憑什麼要因為你的愚蠢死在這裏!”
蘇奈有點氣急敗壞。
她想,如果她至今都是一個人,那麼她或許不會跑了,大不了打一場,死了就死了。
可如今她有霍錦言,還有多多,還有好多在等著她的人,她沒理由就這麼放棄。
而且他們國內警方肯定會全力的在找她,她更不可能放棄。
“先活下去,活下去再說。”
蘇奈沒鬆開他,念在他昨天在誠哥麵前救過自己一次,而且還把這件大衣給了自己,她現在是不會丟下他喂狗的。
“我告訴你,狗吃人,專挑褲襠先撕。”
女人帶著喘息的聲音響起,阿森隻覺得所有的風都灌進了他的褲襠裏,冷嗖嗖的。
“真的?”阿森臉色更白了。
蘇奈頭也沒回,就跟拎著一隻雞崽子似的往前跑,“你不信大可以自己去試試。”
後麵的人鍥而不舍。
兩人剛剛穿過樹林子,就看見了一條小河,不算寬,遊泳的話兩三分鍾也過去了。
她胸口跳的劇烈,快速回頭看了眼那群人,“會不會閉氣遊泳?”
阿森覺得自己的肺子都要炸了,拚命搖頭,“我遊不了,而且這河……十幾米深,我一旦腿抽筋就是死。”
他真的不行了。
“你走吧,我替你攔一下他們,他們認識我,或許不會殺我。”阿森一下子攤在地上。
蘇奈渾身都在抖動,懷裏的槍還抱著,左手臂都快沒有知覺了。
“要不,拚一把吧。”
那一刻,女人眼中的平靜很快變成了落花流水,狠絕重現。
大衣被她脫下來,尺寸太大,不利於動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