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嗓子落下,樓上頓時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腳步聲。
一共四個人下來,匆匆跑下樓梯,卻在看見輪椅上的男人時,紛紛愣住了。
幾個男人都是標準的板寸,卻各個威猛高大,塊頭結實英朗,莫名的給人一種安全感。
“言……言哥?”
他們不太敢認。
不僅僅是因為多年不見,也不是因為他的腿,而是麵前的人……
的的確確像個世家公子哥,儒雅矜貴,仿佛就是名流圈子裏被追捧的成功男人,而不是當年帶著他們刀口舔血的隊長。
那些年雖然危險重重,可真的讓他們記憶猶新。
“言哥,你是言哥?”最前麵的男人實在不敢認。
那時候的隊長,看著都不像好人。
可麵前這個……
太文質彬彬了吧。
一件白色的高領毛衣,外麵一件黑色的羽絨服,黑褲黑短靴,雙手對握放在腿上,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們。
活脫脫一個貴公子。
氣質都不一樣了。
“可不嘛,被人敲斷脊椎的言大隊長,言律師~~”皮夾克男人陰陽怪氣的說了句。
後麵的人催促,“快快快,上樓!”
皮夾克男人彎下腰正準備抱他,霍錦言抬起手擋住,“別那樣抱我了。”
“抬你,行不?”
話落,兩個大男人抬著輪椅和他,穩穩當當,健步如飛的上了二樓。
他們看著就是訓練有素的,個子都差不多高。
明眼人都能看出來他們是軍人。
待進了包廂,霍錦言坐在輪椅上,把羽絨服脫下來,離他最近的一個小夥子比較年輕一點,眼睛紅紅的。
“隊長,你這腿……”
他們很少回國,可偶爾也能從網上得知隊長的一些風光新聞,國內赫赫有名的霍律師。
可這腿怎麼……
另一個擰眉問:“真是脊椎壞了?”
他們眼睛裏的擔心有點不同,似乎含著複雜。
霍錦言知道他們在想什麼,“沒有,不小心讓人打到了,過段時間就好了。”
聞言,他們集體鬆了口氣。
皮夾克男人歪頭看他,吊兒郎當的問:“結婚了?”
這時候他們才發現,霍錦言左手無名指上戴著的那枚婚戒。
“嗯。”他點頭。
其餘人也沒起哄,心裏都明白什麼。
“來來來,上酒啊!”皮夾克男人扯嗓子喊。
私人餐館今天被包了,隻有他們一桌客人,可不就緊著他們來。
酒菜很快送上來。
“季隊,你少給言哥倒!”最年輕的小子囑咐了句。
季長遠嘖了聲,笑眯眯道:“不要緊,白酒能活絡筋骨。”
六個男人湊在一起,似乎有說不完的話。
霍錦言夾著煙倚在輪椅裏,唇瓣時不時抿一下,素來溫潤儒雅的氣質此時竟煙消雲散,隻剩下一副野性的氣息。
他的眼神富有淡淡的侵略性,看著某個人時,那股子威壓若隱若現。
待酒桌安靜的那一刻,季長遠彈了彈煙灰,低頭說:“說吧言哥,你要做什麼?”
能讓他破例聯係他們,季長遠可不認為隻是敘敘舊這麼簡單。
霍錦言當初為什麼離開,他們心知肚明,那些事是鐵律定死的不能往外說。
“我能做什麼?剛過完年猜到你們應該都在,所以聚一聚。”他麵色淡然,沒有一絲異常。
季長遠翻了個白眼,“你快得了吧。”
他們之間的交情,可能比他那個同學的關係還要近,他們經曆過的一切,都是難以想象的,那種了解都刻進了骨子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