折騰了一圈,沒有找到縱火的人,楊冬來隻能心不甘地回了家。
文隊長安慰他:“你別擔心,經過了這一次,那人肯定不敢再輕易行動,以後警醒著點,我也會幫忙留意。”
然後,話題一轉,一副商量的口吻。
“這事情也沒什麼證據,能不能不報警?”
楊冬來明白,比起他家的安慰,文隊長的心裏始終還是他的村集體榮譽更重要,年年都是標兵,突然爆出個縱火犯,說出去這些年的好名聲就全毀了。
“一切就按三叔說的辦。”楊冬來沒有強求。
都是一個村的,以後少不了需要生產隊的照顧,反正報了警,一時半會兒也查不出個所以然來。
文隊長很滿意楊冬來的聽話,心裏對他也更加讚賞了,是誰說的這後生沉悶不知變通了,他明明就很懂得起嘛!
曹木匠是個有福的,撿了個兒子招成女婿,省事省心。
楊冬來回到家,父母跟曹小滿還在收拾院子,那兒會光顧著救火了,院子裏弄得亂糟糟的,被燒了的柴火垛更是黑漆漆的到處都是濕淋淋的躺著水。
“別弄了,明早再來收拾。”楊冬來勸大家。
白春蓮連連歎氣:“這到底是誰想害我們,這麼深仇大恨的來放火,這不是要我們命嗎?”
曹文福低頭抽著煙鬥,沉默著,半天才對楊冬來說道:“要不要報警,你看著辦。”
話落,曹小滿抬眼看了眼又低下頭看不清表情的父親,他雖然話不多,但不代表心裏沒想法,估計父親跟她一樣,都在懷疑三伯家。
畢竟,隻有曹文壽才跟自己家有過節,並且他們妒忌自己家不是一天兩天了。
“爹,我們沒當場抓住人,排查了一翻也沒發現異常,報警的話沒什麼用。”楊冬來旁敲側擊地說道。
曹文福抬眼看了他一眼,深深歎了口氣,又低頭抽煙,不說話了。
“那……”白春蓮看看丈夫,又看看楊冬來,憂心忡忡地說道,“那我們最近就都小心點吧,不知道人家還會不會害我們。小滿,你最近別落單,有事就叫上冬來一起。”
“我知道了,您放心。”曹小滿應了一聲,也看了眼楊冬來。
他黑亮的眸子裏有莫名的情緒在閃動。
曹文福發話讓大家回屋休息,曹小滿心事重重地回去,剛坐下,就有人敲門。
“是我。”楊冬來輕輕說道。
曹小滿連忙開了門,楊冬來站在門口,遞上來一把手電筒。
“不放心就大叫,我就在旁邊,別怕。”
原來他是擔心自己今晚被嚇著了,特意給她送手電筒過來壯膽。
曹小滿甜甜地笑了,“有你在,我什麼都不怕!”
楊冬來也靦腆地笑了,又問:“手還疼不疼?”
曹小滿怔了怔,才反應過來他在惦記自己勞作了一天,於是故作委屈地嘟嘟嘴,撒嬌道:“本來是疼的,被剛才那一嚇,手都忘了疼了。”
“這是白花油,你把酸疼的地方擦上揉一揉,明早起來就好多了。”楊冬來的眼睛裏有著肉眼可見的心疼。
這讓曹小滿心裏像打翻了蜜罐一樣的甜,問他:“你還專門給我準備了藥?”
楊冬來局促地抓了抓腦袋,嘿嘿笑了兩聲,又恢複成憨憨模樣,讓曹小滿情不自禁想逗逗他。
“可是怎麼辦?我擦不好,也不會揉。要不……你進來幫我吧!”
楊冬來目光灼灼地看了她幾秒,聲音都低沉暗啞下去。
“調皮,自己擦去!”說完轉身就走了,走出去一段了,低低的聲音傳來,“閂好門,早點睡!”
接著手電筒的光,曹小滿分明看到了他紅彤彤的耳朵,明明先撩人的是他,他倒自己先害羞了。
曹小滿輕聲笑了笑,一手拿著手電筒,一手拿著白花油,輕輕關上了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