確定信的內容之後,曹翠英就準備進城的行李了。
她暗自打算好了,這一次進城去就不回來了,就算不在村裏辦喜酒,她也認了。
反正她現在懷了孩子,一來一回地折騰苦的隻有她和孩子。
她甚至想好了,不辦酒席了,曾子浩就不算是從家裏迎娶的自己,這樣就能省下她爹要的三十塊錢彩禮。
城裏花銷大,有三十塊錢給孩子留著,比白白給她爹強。
曹文壽夫婦也在打算,在曹翠英收拾行李的時候,就千叮萬囑,讓她一定要跟曾子浩說回來辦婚禮的事。
“一定要回來出門子,我們可不想再被村裏人指指點點,你這次要是再敢丟家裏的臉,就一輩子別回來了!”曹文壽威脅道。
曹翠英敷衍地“嗯”了兩聲,心裏想的卻是,以後就是請我回來,我還要想想呢!
就這窮山溝,她一輩子都不想再踏入。
曹世遠也難得被曹世林攙扶著出來了屋,靠在曹翠英屋裏的門房上看著她忙裏忙外地收拾,陰惻惻地警告。
“我的腿是怎麼丟的,你跟曾子浩都清楚,你們這輩子都別想甩了我!我警告你,曾子浩家的住址我可是記下了,你們結婚後每個月都要寄二十塊錢給我做生活費,別想著耍花樣,惹急了,我就住到他家去!”
曹翠英這才反應過來,暗罵曹世遠老狐狸,原來他要看信,最根本就是這個原因。
曹世遠截肢之後就脾氣古怪,動不動就發脾氣,一發脾氣就折磨人,曹翠英沒少被他摧殘。
她原本就盼著早日進城,然後就切斷跟娘家的關係,尤其是曹世遠,她一輩子都不想見到這個哥哥了。
卻不想,一個不小心還是著了曹世遠的道。
“二十塊錢?現在工資才多少錢一個月?哥你也總要為我跟子浩想想,以後我們可都要靠子浩一個人的工資養活。你要錢可以,每個月五塊錢,差不多行了!”曹翠英不情不願地說道。
“你敢!”曹世遠勃然大怒,一把就將扶著他的曹世林推開了,“你打發要飯的呢!五塊錢夠幹什麼的?連我每個月的藥錢都不夠!”
曹翠英不耐煩地瞪了他一眼,“本來嘛!都給你了,我們還怎麼生活?要不都陪你去死算了!”
“那就一起死!”
曹世遠說完跳著就猛撲了過去,拽住了曹翠英了的手臂就狠狠一口咬住了。
“啊!”
曹翠英疼得一聲慘叫,急忙想甩開曹世遠,可曹世遠發了狠,僅僅攥住她不放,嘴裏也毫不放鬆,咬得曹翠英驚聲尖叫。
自從截肢之後,曹世遠的攻擊性就很強,很多時候他發火,一家人誰也不敢近身,都是任憑他把那口氣發泄出來為止。
這次他咬住了曹翠英,曹文壽和毛君蘭也也依然不敢上前去阻止。
他們對曹翠英被咬不關心,但她要是被咬壞了,曾子浩會不會嫌棄不要她了?
事關三十塊彩禮的大事。曹文壽和毛君蘭不得不上前去拉人。
曹世遠下了狠心,死死咬著不放,還是毛君蘭曉之以理,講明了曹翠英嫁去城裏的好處,這才讓他慢慢鬆了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