曹家人這邊已經得出了結論,另一邊下了樓的肖誌剛,也突然變了臉色。
隻見他重重甩開曹翠芬挽著他的手,冷著臉,一聲不吭地埋頭快步往前走。
曹翠芬頓時臉全白了,在原地頓了一下,小跑著追上去。
“誌剛,你等等我。”曹翠芬胡亂提著包包長帶子,邊追邊喊。
可肖誌剛猛地停下來,扭身朝她低吼:“你喊什麼喊?想讓你二姐知道我讓你追著跑,好又來挖苦我?”
曹翠芬被吼得臉更白了,加緊小跑兩步上前,重新挽住他的手臂,急著解釋。
“你多想了,我二姐沒有那個意思。”
“我多想?”肖誌剛再次甩開了曹翠芬的手,“剛才你二姐是什麼意思?嫌棄我們家是農村的?嘲笑我爸媽沒有她厲害,不會出來做生意?”
“二姐她不是那個意思!”曹翠芬急得跺了一下腳,“那就是隨口一問,見家長不都要被問家庭情況嗎?我去你家的時候,你奶奶和你爸媽不也問了嗎?”
“隨口一問,有她那樣隨口一問的嗎?”肖誌剛臉色鐵青,“你自己摸著良心說說,你去我家,我家人是怎麼對你的?是不是就差把你供起來了?他們有問你老家是哪兒的嗎?有問你們家搬進城了沒?”
曹翠芬被肖誌剛鬧得一腦袋漿糊,完全沒意識到,自己的家庭情況早已經擺在哪兒了,傻子才會再問。
她非但沒意識到這一點,還被肖誌剛一頓洗腦之後,心中的天平也偏了。
是不是曹小滿他們看不上肖誌剛,才故意問那樣的問題。
以往,肖誌剛無論如何都會送她上班,接她下班,今天肖誌剛生了氣,丟下她一句話都沒說,自己氣衝衝地先走了。
曹翠芬委屈地站在原地,越想越傷心,眼睛都紅了。
下午下班的時候,曹翠芬在廠門口站了好了一陣,肖誌剛沒有來接她下班,看來還在生氣。
曹翠芬很難過,二姐中午說曹世林要過來,她還想著把肖誌剛帶給親哥哥見一見。
二姐他們看不上肖誌剛,也許小哥會喜歡,也不一定。
哪怕隻要有一個人支持她和肖誌剛在一起,她就對這段愛情有勇氣。
夏天日頭長,曹翠芬不死心地等到了天色漸暗,才終於垂頭喪氣的準備回家。
正往公交站走,身後一陣自行車鈴聲傳來,隨著“呲啦”的刹車聲,自行車在曹翠芬身邊停下來。
一個身穿白襯衣,深藍色滌綸褲子的年輕男人,邁著長腿從自行車上下來。
“曹會計,你才下班啊?”年輕男人有把爽朗清越的聲音。
曹翠芬抬頭,是個年輕俊朗的男人,有點眼熟,可記不起在哪兒見過,頓時心生抵觸,往旁邊退了退。
年輕覺察到了她的動作,連忙把兜裏的工作牌拿出來。
“我們是一個廠的,我是保衛科的,我叫陳向東,你別怕。”陳向東笑著把工作牌遞上去。
這麼一說,曹翠芬有了些印象,好像確實在廠門口見過他,每次路過的時候都很熱情的跟人打招呼。
因為他長的精神,辦公室的幾個大姐還拿曹翠芬打趣,說要說給她當對象。
“是你啊!”曹翠芬輕輕鬆了口氣。
陳向東收起工作牌,笑著說道:“我老遠看就像你,都下班這麼久了,你怎麼這會兒才回家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