現在,唯一的希望就是那護衛了,希望他能夠臨陣反咬一口。
淑妃將期待的目光看向那護衛。
卻見他聽到皇帝的話後,明顯一愣。
但很快就重新變得若無其事起來。
仿佛,被株連九族的人不是他一樣。
是有所依仗,還是覺得大皇子不可能讓他死?這種事情又不是沒有發生過,淑妃皺了皺眉頭,隨即看向皇帝:"陛下,既已有了定奪,就快些處置吧!免得夜長夢多。"
"淑妃娘娘就這麼迫不及待麼?"大皇子冷笑出聲。
"那當然,事關皇家顏麵,本宮可不希望皇家成為上京笑柄。"淑妃一臉的憂心忡忡。
大皇子冷哼了一聲,最終沒有說話。
"行了!就這麼著。"皇帝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,冷冷道:"來人,帶蘇氏去行宮,將太子長女接去淑妃那裏,至於這護衛,連同他的族人一起下下獄,明日處斬!"
話音落,便有禁衛衝進來,將跪在那兒的太子妃蘇穆婉,以及那名護衛拉下去。
"陛下!陛下!求您看在楠兒還小的份上,饒恕我一命!"蘇穆婉不停的哀求道。
這個時候,她已經不敢喊什麼冤枉的話了。
皇帝聞言冷哼了一聲,看著她道:"你做出這種事情來,若非看在已故太子的麵上,朕早就賞賜你一根白綾,以正皇室清名了!怎麼可能容許你活到現在?難不成你以為你自己做出這等傷風敗俗的事情來,朕還會讓你繼續做太子妃麼?"
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了。
蘇穆婉自己也不太想做這個太子妃。
一個名存實亡,早已經成了笑柄的太子妃,出宮去,遠離皇宮,或許是她的另一個機會。
"陛下說的是。我明白了。"她低下頭去,默默的垂淚,再也不辯駁了。
那一副低頭,淚盈滿匡的模樣,當真是令人動容。
淑妃瞧著這姝色,暗地裏咬了咬牙,冷哼道:"還不帶下去?"
這一次,再無任何人辯駁。蘇穆婉乖乖的任由護衛將她帶了下去,包括那名護衛。
但是在即將踏出大殿時,淑妃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詢問道:"你的家人親族都要被你連累死了,你當真什麼話都沒有麼!這可是最後的機會了!"
那護衛聞言,慢慢的抬起頭來,張了張嘴似乎要說什麼。
一旁蘇穆婉見了,不由有些焦急。
淑妃眼底裏流露出一絲得意來。
卻在這時,那護衛緩緩開口道:"淑妃娘娘。奴才爹娘早死,自小就是吃百家飯長大的,那些親眷一個個全都躲的遠遠的,從來沒有一個人願意伸手幫上一把,我早就恨他們入骨,如今這結果,也算是他們的報應吧!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呢!?"
"你就是嘴硬!"淑妃聞言勃然大怒。
她沒有想到會是這麼一個情況,她的第一反義就是,這護衛隻是說出來騙人的。
可是,對方眼裏的輕鬆與愜意,告訴她這不是假的,他就是盼著連累親族為自己一起陪葬。
瘋子!一個個都是瘋子!
她咬了咬牙,回過頭去恨恨的瞪了大皇子一眼,無計可施。
通過這一件事,她越發的肯定,與蘇穆婉私通的那個人就是大皇子!那個護衛隻是一個擋箭牌!他是大皇子的人!
大皇子為了讓自己脫身,當然事先就已經挑選好了的,自己是從這護衛身上套不出什麼話來的。
要想證明這件事,就隻能另想他法。
當所有人都退下了以後,皇帝單獨將大皇子留了下來。
"父皇。"大皇子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大殿上,獨自麵對著皇帝,神情很是有幾分無措。
"坐,現在隻有你我父子二人,你不必如此拘禁。"皇帝擺擺手。道。
"是,父皇。"
大皇子心裏稍稍安定,在高公公搬來的椅子上坐了下來。
皇帝看他一眼,忽然歎息一口氣:"老大啊,這麼多年,朕真的是對你太過疏忽了,太子成了親,老二成了親。唯有你,直到現在,府裏麵連個側妃侍妾都沒有,這都是朕的疏忽啊!"
"父皇,這不怪您。"
大皇子聞言趕緊道:"當初兒臣雙腿殘廢,誰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,能不能重新站起來,那個時候迎娶王妃,就是禍害人家姑娘,父皇如果太偏愛兒臣的話,是會招惹來閑話的,兒臣不敢讓父皇為我背負如此罵名。"
皇帝聞言,靜靜的看著他半響。
大皇子不由的內心裏有些六神無主,還有些忐忑不安。
皇帝的目光實在是太深邃了,又太精明了,有時候總是讓他覺得。這雙眼睛其實早已經看透了一切。
自己現在在這裏笨拙的演戲,真的是很愚蠢。
可是,他卻不能不這麼做。
"那都是從前了,現在跟以前已經不一樣了。"過了良久,皇帝才終於又緩緩開口,聲音裏並沒有責怪大皇子的意思,反而有一些疲憊:"你的雙腿已經好了,可以站起來了。年紀也大了,是時候該為你挑選一門正當的親事了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