辛若回到王府,先是照例去裏了王妃的屋子。
六太太和伏老夫人還有其餘幾位太太都在,見了辛若,六太太忙站了起來,眼眶都有些紅腫。
不等辛若給王妃還有伏老夫人她們行禮便道,“辛若,羽兒,你們得幫六嬸跟半月坊說說,雪兒是六叔六嬸的女兒,心哪裏能不向著她,可半月坊不讓你六叔見雪兒。”
辛若眨巴眼睛看著六嬸,看來六老爺這回是真急了。
這才幾日功夫,他就趕到潼北了,找半月坊找不到就把信送了回來。
辛若搖搖頭,一臉為難的道,“辛若和相公人在王府裏呆著,也沒法子送信出去不是。
半月坊做事有分寸,哪能不讓六叔見堂姐呢?
隻怕是半月坊忙著自己的事,無瑕顧及六叔吧。”
六太太聽得拽著辛若的手,大有辛若不給句話就不鬆手的架勢。
辛若被捏的額頭緊蹙,展墨羽瞅著六太太,“六嬸鬆手,你捏疼我娘子了。”
六太太聽展墨羽說話,瞥頭望去,見他眸底有寒意滲出來。
仿佛在說她不鬆手,他會直接掰斷她的手,嚇的六太太趕緊的鬆了手。
拿起帕子抹眼睛,哭得那叫一個傷心,“你堂姐命苦,六叔和六嬸遭人蒙蔽將她嫁了那麼個不如意的夫君。
可嫁都嫁了,孩子也生了,六嬸知道憑著半月坊的勢力,完全可以滅了鄭家幫你堂姐討個公道。
可事情都造成了,隻要鄭大公子改過自新,鄭府給你堂姐一個交代,你堂姐就能免除被休棄的慘境,不然這世上可就難容下她了。”
辛若聽得直在心底冷哼,鄭府都敢使計紅莫流雪出門了,還悔過自新,簡直癡人說夢,山高皇帝遠的。
辛若相信若是六老爺和六太太一直在潼北,莫流雪還不至於落得這樣的下場,可是六老爺會為了個女兒自毀前程嗎。
辛若沒理會哭泣的六太太,上前給王妃行禮,“母妃,王府當真容不得堂姐?”
王妃也在看著六太太的反應呢,辛若是把雪兒的畫給她瞧過的。
若非如此,當真要被六太太的眼淚感動。
王妃放下手裏的茶盞笑道,“福寧王府可沒誰不讓雪兒回來,母妃也有幾年沒見過她了,正好趁這個機會見上一見。”
王妃話音才落,那邊伏老夫人捏緊了手裏的佛珠,笑道,“王府自然不會拒她於門外,可是畢竟是被休棄的出嫁之女,於王府名聲也不好。
再者,還有好幾位姑娘正在議親,傳揚出去對她們也不好。
再說了,雪兒那身子也不適合在京都待著,六老爺特地告假前去,就是幫雪兒主持公道的,這雪兒一直不出現,還不是由著鄭府瞎掰。
那雪兒的私會之名可就除不去了,雪兒不是辛若的丫鬟救下的嗎,辛若應該可以說的上話。”
辛若不知道怎麼辦才好,半月坊可以囂張可以跋扈。
可是莫流雪現在畢竟還是六老爺的女兒,總不能不讓他們相見吧。
就是莫流雪自己知道了,也會拚了命的逃出來見她爹的。
辛若暗拿眼睛去瞅展墨羽,展墨羽一臉不耐煩,“才說過芝麻綠豆大的事少來煩人,事事都找她。
才從宮裏回來,半道上才被刺客嚇著,一口茶都還沒喝上,就找她辦事。
娘子還懷著身子呢,太醫讓大嫂少過問這些瑣事,她也一樣要好生養胎。
不管這事,以後這些亂七八糟的事誰也不準來煩她,否則別怪我翻臉無情。
山高皇帝遠,你們當半月坊是我們開的呢,又是安胎藥又是見這個見那個,我的腿還要不要了?!”
展墨羽說完,也不等辛若說話,拽了她就往外走。
他娘子就是心軟,六太太的眼淚掛著眼瞼上,上不上下不下。
見展墨羽拽著辛若走了,氣的直咬牙,要不是辛若的丫鬟多事,她用得著來求他們嗎。
六太太回頭看著王妃,“王嫂,你看羽兒的態度,以前他腿不方便,腦子裏淤血未散,我們做長輩的能忍便忍了。
可他已經康複了,對我們長輩還這麼沒大沒小。
雪兒的事哪是件小事,我們老爺告了假巴巴的跑去,結果見不到人,那不是白跑一趟了,雪兒就這麼背著罵名過一輩子?”
王妃被六太太說的臉色也不大好了,沉了聲音道,“羽兒的話說得不錯,冰嫻懷了身子可是一點閑心都沒操過,光是動了胎氣就把辛若找去了好幾回。
辛若也還懷著身子呢,特地尋了一粒安胎藥也讓給了她,這才是早上的事,這會子又拿事來煩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