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目之中的恐懼，仿佛會傳染一樣，瞬間傳遍他的全身。
他想要抬起腳步後退，然而不知為何，雙腿仿佛是被高山狠狠壓住。
一步也未能移動。
“不可能！絕對不可能！高天賜的炁海絕不可能是我數倍之強！難道我真的錯了？我真的不是他的對手？”
心中，這念頭仿佛是一個巴掌狠狠的扇在了張榮成的臉上。
他這一生，無論是在商場還是在戰場，可謂是一帆風順。
此刻他才終於清醒過來。
這一切都是因為高天賜在自己身邊。
他時常忽略高天賜，卻始終不明白，所謂的一帆風順，其實是高天賜所賜。
高天賜本身的實力，比他強上百倍。
即便是離別的最後一刀，也未曾讓他清醒過來。
但是，這一次，高天賜和葉天帝一戰，明顯是用盡了全力。
而這全力，絕不是張榮成所能達到的境界。
“葉天帝的實力……簡直是不可能達到的境界！他的炁海為何會如此磅礴！這，絕不是我可以對抗的！”
這羞辱的念頭更是如同一塊烙鐵，狠狠的落在了他心頭最柔軟之處。
甚至沒有親眼看到葉天帝動手，但是，那種在樓下便能感覺到的霸氣，便是讓他全身無法動彈！
自己居然妄圖和他一決高下？
自己居然有信心將他給誅殺？
嗬！
這豈不是天底下最大的一個笑話？
坐井觀天四個字，仿佛說的就是自己。
毫無戰意。
毫無自信。
毫無勝算。
繼續留在這裏便是死路一條。
他艱難地垂下頭去，看向自己的雙腿，努力控製自己的雙腿向後退。
一步一步。
仿佛是要逃離這世界上最恐怖的東西。
努力的控製自己的身體遠離此處。
“既然來了，何必這麼快要走？”
一個冷冷的聲音，赫然從門中傳來。
“葉天帝？神君！”
張榮成猛然抬起頭來，身體一顫，居然直接癱倒在了地上。
月光之下。
一個人影緩步而來。
身上並無任何殺意，然而臉上冷笑足以讓人聯想到死亡二字。
“我……我不該來！我不該挑戰你！我已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……”
張榮成渾身顫抖。
若是在之前。對一個賤民，他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來。
可是。
這一刻他完全忘記了自己的天人身份。
天人又能如何？
天人也會流血。
天人麵對怪物，也會瑟瑟發抖！
“你可知，你是如何知道這一點的？你本應該和我一戰之後才知曉，而那時一切都已經晚了。現在你卻可以不必付出生命，就知道這一點。”
葉天帝冷笑道。
“是高天賜！是他！那一刀，我本應該清醒過來！可是，就連他也深深的知道，那是徒勞的。所以他用這樣的方式，用自己的命讓我清醒！讓門外的我不必進去，趕緊逃離此處！他，定然是早就算好了一切。可是我……”
他雖然是一個蠢人，卻並不是一個傻瓜。
說話之間，恐懼之中，有一種莫名的失落。
多年間，高天賜一直在他身邊，仿佛是他的一個影子。
兩人形影不離。
然而他內心之中一直把高天賜當成一個賤民，而當成自己的一條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