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白雪五體投地地想了半天,終是忍不住再次窺視無言公子,他卻已然闔了眼,仿佛是昨夜沒睡累極了,更像是已經忘了她的存在。
要說他還真是老天爺的寵兒,即使一臉倦色,仍無礙於他的出塵之姿。他今晚穿的是月白色暗紋錦服,玄青色直裰,腰間同色錦帶,垂著一枚雙魚配,同其他世家子弟並無什麼區別,可是細看之下,卻會發現每一寸都精致到極點,尤其是他精雕細琢的容顏,宛如謫仙的氣質,會讓人產生一種隻可遠觀,不可褻玩焉的神聖感,使他不會泯然於眾。
“看夠了就過來伺候,本公子渾身乏得很。”
“諾!”偷窺被發現,慕白雪胸如揣兔,卻還是硬著頭皮跪著向前幾步。按理說像她這種侯府嫡女的身份,是絕不會擅長此道的。可偏偏前世她整個人都被踩進了塵埃裏,學會這些阿諛奉承的伎倆是必要的求生之道,很快就給他揉捏舒服了,氣也捋順了,看著她錦袖翻飛,趙無言竟伸手挑住了她的袖口:“你這袖中藏的什麼香?聞著尚可,添到香爐裏去吧。”
“這……”慕白雪的頭嗡的一聲就炸了,這家夥和孫大姑娘一樣屬狗的嗎?竟能聞到袖中香?可是公子有命,不拿出來行嗎?隻好聽話的捏出最小的一塊“深種”,極為心虛地加進香爐中,心中卻想,反正情根還在我手裏呢,不湊一起沒事的。
她這念頭剛在腦海中閃過,就見趙無言鬆開了她的袖口,反而從裏麵捏出了錦繡荷包聞了聞:“這什麼東西?味道太過甜膩,不適合你,下次不要帶出來了。”話一說完,竟將錦繡荷包也投進了香爐,然後這馬車中的味道……就漸漸有些變了。
她倒沒覺得有什麼不妥,卻發現趙無言的臉色由原來的雲淡風輕也漸漸染上了薄紅,人也不太舒服的直扯領口,口中還碎碎念著:“怎麼突然變熱了?小白,執扇。”
小白?她是在叫自己,還是叫那隻貓啊?慕白雪茫然四顧,卻對上了他深深望著自己的眼,此時他漂亮的眼中仿佛含著星辰大海,裏麵的情緒也異常洶湧,有一絲無奈,一絲縱容,也有一絲絲蠱惑和期待。
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?趙無言根本就知道那兩樣東西是什麼,他這是誤以為自己對他有所圖謀,順水推舟讓自己如了願?可是他千算萬算,沒算到自己對這藥有抗性,沒反應吧?這哪是捉弄自己,這是把他自己搭進去了啊?
想通關鍵,還執什麼扇啊?再待下去要出大事情了啊?慕白雪嚇得縮著脖子直後退:“公、公、公子!奴婢突然想起來家中還有事,就不陪公子閑聊了,奴婢告退!”
原本她還懷著僥幸心理,想著喝入腹中和燒在一起應該不一樣,不會起作用,可看他這樣子哪裏是不起作用?他整個人都像酒後微熏的模樣,說不出有多魅惑誘人。
誰知道她還沒來得及逃走,趙無言直接握住了她的皓腕,骨感修長的十指有著驚人的熱度:“招惹了本公子,哪那麼容易全身而退?過來!本公子最近夜不能寐,一喘氣胸口就疼得厲害,給我也揉上一揉。”
夜不能寐不是該昏頭昏腦頭疼嗎?他卻胸口疼?氣的?可什麼人有這麼大的本事,能氣得第一公子趙無言胸口疼?
慕白雪頭皮發麻,人卻被他拉著倒向了軟榻,可是等她的一雙小手落在他的胸口時,這才發現哪裏不對了,這個姿勢,實在有些不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