鎮北帝這一句領旨謝恩,直接將慕白雪的心摁在了冰窟裏摩擦,身子一晃,臉色慘白如紙。
對付錦姨娘和慕錦繡這樣上不得台麵的東西,她可以翻雲覆雨指鹿為馬,好好搓磨。
可是在絕對的皇權麵前,她和草芥也沒什麼區別,如果現在拒絕,那無疑就是抗旨。
“慕白雪!如若你再這樣推三阻四,朕就當你是抗旨不遵,那可是死罪,你要想清楚了!”
仿佛看破了她的心思,鎮北帝涼薄目光冷冷地在她頭頂盤旋,聲音更加透露出帝王的威嚴。
這下連給她辯解的機會都沒有了,慕白雪咬緊了下唇,隻是稍有猶豫,便傲然抬起了頭。
“陛下!臣女與夜聽風兩情相悅,已有婚約,萬不能再褻瀆太子殿下,請陛下明察!”
依舊不能善了,那為什麼不能要個自己想要的結局?自己就算死,也不願意再為皇家婦!
她這一句話算是捅了馬蜂窩了,誰不知道她不但退了九王爺的婚事,還退了夜家的聘禮?
這兩個勁爆消息早就霸占了京城娛樂版的頭條,不知道被多少人津津樂道。
錦姨娘剛想爬上前去,添油加醋的攪和一下,卻被慕老太太和武侯夫人一左一右死死摁住了手,森冷的目光像要剝下她一層皮一樣。看在武侯的麵子上,在家裏可以任她興風作浪,可這是什麼地方?整個武慕侯可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,怎麼能讓她造次!
發現自己差點忘了場合,錦姨娘訕訕地跪好,一雙眼睛不由向趙合德瞧去。
在她看來,敵人的敵人就是自己的朋友,這種時候趙大小姐怎麼還坐得住?上來懟她啊?
結果趙合德老僧入定般,隻是垂著頭盯著自己眼前的地麵,沒有半點落井下石的意思。
反是一直沒有說話的趙夫人雍容雅致的幾步上前,分花拂柳的宮步步步升蓮,標準到把出自宮廷的教習嬤嬤都比了下去:“聖上容稟!夜聽風去武慕侯府下聘那日,聘禮延綿了幾條街,可謂是震驚全京城,侯府退聘禮時也是同樣的聲勢浩大,無人不曉!現在慕大小姐竟敢然說她還和夜聽風有婚約?這可是欺君之罪!你欺君罔上本是你的事,我一個外人本不該多嘴,可是所有人都知道,我的嫡女趙合德和夜聽風從小就訂了親,不但由媒人為信,還走過六禮吃過定親飯的,是夜聽風未來堂堂正正的妻子,你這樣謬言讓她如何自處?”
不管是欺君罔上還是壞人姻緣,都是天理不容的大罪,趙夫人好厲害的嘴!
看著這個一笑一顰自帶光環的趙夫人,慕白雪不得不側目相對:“趙夫人!您隻知其一,不知其二!昨夜子時,夜公子病危之時,我與夜公子的父親夜顯、貴府大小姐趙合德已經達成協議,隻要我以未亡人的身份為夜聽風殉葬,趙大小姐不但願意讓出平妻的身份,還願意親迎我入夜家的祖墳,甚至夜顯大老爺還願意為我立貞節牌坊!這種無理的要求我本不該答應的,可是一是我本就對夜公子有意,二是耐不住他們的苦苦哀求,便應允了!如今這正妻的名分是我用性命換來的,何罪之有?趙家人一向最守承諾,不會做出這等背信棄義之事吧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