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嗬嗬!就衝你這句家破人亡,我便不會信了!舊國早破,何處為家?今天就算你把天說破,還不是為了自己的私心,想將阿雪據為己有,以解你那不可示人的隱疾?可她不是什麼玩物,更不是你所謂的什麼命定之人,如今她隻是我未過門的妻子,今後孩子的母親,眼看大婚在即,你若還當我是朋友,到時便去喝杯喜酒,若是從中作梗,就別怪我不客氣了。”
夜聽風重重放下杯子,鳳眸中波光流轉,竟漸漸染成了一層紅光,趙無言卻仍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。
“夜聽風!何必自欺欺人呢?其實你心裏比誰都清楚,事情並不像你想的那樣,我是有隱疾,可那並不是什麼不可示人的東西,而是我與她弱水三千,隻取一瓢飲的承諾,更是我世世輪回隻為等待她所設的屏障,此疾唯有兩情相悅的人才能解,反而是你從中作梗,把她騙了去,剩下的話就不用我多說了吧。這是宿命,從我與她今生邂逅那一刻起,便鐫刻好了的宿命,你趁現在抽身還來得及。”
“嗬嗬!笑話!真是天大的笑話!少和我說這些虛無縹緲的妄言!我從不信什麼宿命,到了手的東西,我寧可捏碎了,生吞了也不會留給旁人!你說她是你的解藥,又何嚐不是我的!既然誰都不肯退讓,那以後就各憑本事吧!順便幫我警告一下你那國色天香的妹妹,別把手伸那麼長,若是再敢在背後興風作浪,別怪我不念往日的恩情,把那所謂的外室和野種一並收拾了。”
看著夜聽風摔了杯盞,趙無言卻隻是淺酌了一口清酒,語氣依舊是那樣的不急不緩:“那是你們的事,以後休要同我說。我也不屑用什麼手段對付你,隻一個鎮北皇族就夠你手忙腳亂一陣子了。”
聽他這樣說,夜聽風反倒鬆了一口氣:“你是不屑對付我,所有的精力都用在阿雪身上了吧?把那藥膳的解藥拿來,否則日後若讓她知道是你讓他食不下咽,定然不會原諒你。”
“解藥?她若想要,自然會找我來拿,她既然承情於我,斷不該禁不住世俗美色的誘惑,這是之前她落在我那的東西,麻煩你轉交於她,順便告訴她,明日辰時,不見不散。”
趙無言非但沒給他什麼解藥,反而緩緩從懷中拿出一支碧玉梅花簪,輕輕地放在了桌上,勾唇一笑便翩然離去,揮揮衣袖沒留下半片雲彩。可這一擊卻比之前那一句兩情相悅方能解的說辭更為犀利,直接狠狠地戳在了夜聽風的心上。
望著桌上這支熟悉至極的碧玉梅花簪,夜聽風原本微涼的鳳眸中血色更盛,竟噗的一聲吐出血來,滴滴灑落在那清雅的簪子上,在銀白的月色下甚為惹眼。他卻毫不在意地將染血的玉簪握在手中,眼中戾氣更重,直至玉簪寸斷戳進掌心,都沒覺得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