隻因這如意是得罪了慕白雪才會有如此下場,留著她日後說不定還能有大用,最重要的是,她本是三房裏最看重的丫頭,若真這麼死了,也沒辦法交代,留一條後路,總比再豎立一個強敵要妥當。
所以在慕白雪去晨暉院兒請安時,便看見了要靠扶牆才能走路的如意,如今她身邊也跟了一個婢女,成了二房裏正經的姨娘了。可惜就算再升位分終究還是妾,見到慕白雪還是矮上三分,要行禮的。而且她行這禮,更是比別人重上幾分,直接撲通一聲就跪下了,就連那聲音都是沙啞中帶著顫抖,眸中再也沒有了往日的光彩照人,而是深深的懼怕:“大小姐晨安!”
慕白雪隻是微微抬了抬眼睛,便衝她虛扶了一下:“如姨娘不用行此大禮,既然開了臉,入了二叔的院子,以後定要好好服侍二叔,萬不要再起什麼不該有的心思,起來吧。”
“諾!”如意戰戰兢兢地站在了人群的最後麵,恨不能離她遠遠的,臉上完全沒有新妾的喜悅,三夫人微不可見地蹙眉,急忙走到了慕白雪的身邊,輕輕握住了她的手。
“瞧她那小家子氣的模樣,知道的是被抬舉成了妾室,不知道的還以為誰苛待她了,回頭我定然好好教訓她,讓她以後見著你別這副鵪鶉般畏首畏尾的,真是看著就來氣。”
三夫人這看著是覺得自己房中出去的丫頭給她丟人了,實際上是告訴慕白雪,一切還在掌握之中,慕白雪微微頷首。
“三娘此話嚴重了!她現在可不是您身邊的丫頭,身份不一樣了,您哪能說訓斥就訓斥?要真論起管教,以後她可就歸二娘管了,今日怎麼沒見著二娘來請安?”
三夫人見四下無人,故作神秘地一笑:“她呀?那說起來可就有意思了,也不知道是老太太把她忘了還是怎的,這會還在祠堂裏跪著呢!你說這秋夜寒涼的,她在祠堂裏跪著反省,二爺院兒裏那紅燈籠卻是一晚上都沒滅,真是隻聞新人笑,不聞舊人哭啊,嘖嘖!”
聽著三夫人幸災樂禍地咂嘴,慕白雪依舊是那副似笑非笑的模樣:“三娘,你也別高興地太早。以後到底誰笑誰哭,現在還真不好定論,我看那如意不一定是二娘的對手。”
三夫人卻一直給如意站台,笑得春風得意:“不是對手沒關係,最重要她還年輕,就算幹熬這歲月,都能把那罰跪著的給熬垮了,至少現在能來給你祖母請安的,是她對吧?現在一想這些我睡覺都能笑醒了,我們啊,以後就等著看二房的熱鬧吧!”
三夫人仿佛已經預見到了以後那極度令人舒爽的畫麵,咯咯地笑了。
慕白雪的腦子裏,卻浮現了京城郊外錦姨娘咬牙切齒的模樣。
昨晚她走這一步棋,可不隻是給那些覬覦夜聽風的賤婢一些警告。更是想氣死錦姨娘和慕錦繡那對母女。她們不是覺得即使離開侯府,二爺也能念舊情收留她們嗎?好啊,相對於那些越磨越薄的舊情,新歡才真正給她們娘倆上眼藥。以前自己和娘親,曾因為她們流多少眼淚,她們今後的生活就會被這些眼淚填滿,真正的報複,才剛剛開始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