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白雪去意篤定,正合了老太太的心意,畢竟她現在沒了高嫁的可能,低嫁侯府不但撈不著好處,還得再賠送一份豐厚的嫁妝,這種賠錢貨早送走早省心,便直接點了頭。
“好好好!祖母一直都知道你是個好的,既然你非走不可……她三爺爺,這事您看可行?”
慕族長早就和慕二爺眼神交流了大半天,哪有不行的道理,不過場麵上的話還是要說的。
“既然大小姐如此仁義,如此自請離去,不肯連累半點族人,那便讓她去吧,我們這就去開祠堂,把這件事辦了,省得一會三小姐回門再掃了興致。”
老太太當即就拍了板:“好!既然她這般懂事,我們也不能讓她流落街頭,虧待了她,不如就把東市那間米行送給她吧,至少有個落腳點,不至於餓死。”
她這話說得極敞亮,二爺和二夫人卻掩袖輕笑,現在侯府所有的店鋪都被錦姨娘家人搬空了,那米行連老鼠見了都繞道走,老太太這一句話就剝奪了慕白雪所有的東西,隻給了一間空房子啊。
她們想得倒是美,慕白雪怎麼肯要?立刻不屑地搖了搖頭:“不必了!我祖父早就送了我嫁妝和莊子,後半輩子自是錦衣玉食,吃穿不愁的,要開祠堂就快些吧,不然一會三妹妹回來就不好了。”
她所說的不好,自然還有別的用意,老太太卻以為她這是怕衝撞了太子,影響了人家回門的心情,立刻就點了點點:“就這麼辦吧,這也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,也不用看時辰了,現在就去。”
於是一群人浩浩蕩蕩就都去了家廟,祭拜了祖先,慕族長當著眾人的麵把慕白雪的名字從族譜上劃了下去,從今以後,武慕侯府便再沒有這個人了。
壓在頭上的一頂大山終於給搬走了,二爺和二夫人心中這個痛快,幸災樂禍地看著慕白雪,那說的話更是難聽至極:“唉呀呀!原來我還一直以為慕白雪是我們侯府最精明最有前途的貴女,可惜啊,從今以後隻能算個平民了。以後呢,也不用擔心我們清歌找你麻煩,你一個不入流的貨色,以後見了她不但要下跪磕頭,甚至連給她提鞋都不配了呢。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!”
武侯夫人雖然不明白女兒為什麼要這麼做,但看著她似笑非笑的模樣,總覺得肯定還有什麼內情,便強忍著沒有接茬兒,三夫人卻看不下眼,抹著眼睛掉起了眼淚。
“二嫂,你說什麼呢?阿雪這是為了全府人的安危著想,為了大義犧牲了自己,你心裏不感激她就算了,怎麼還能說這種風涼話呢?阿雪啊!不管你以後遇到什麼困難,都可以來找三娘,隻要三娘能辦到的,絕對不會置之不理的,嗚嗚嗚嗚……”
三夫人邊說邊哭,誰知道卻被慕三爺給拽了回去:“哭什麼哭!沒聽剛才娘發話嗎?以後大家都要離她遠點,與她老死不相往來,省得再平添了晦氣。”
慕三爺這話聽得武侯夫人直皺眉頭,還沒等說話,慕二爺陰惻惻地說話了:“行了,都別說了!時候不早了,既然已經不是侯府的人了,就煩請你趕緊離開吧,不屬於你的東西,一樣都不能帶走,”
二夫人也跟著甩了甩帕子,趾高氣揚地點了頭:“二爺放心,我會好好盯著她的!她若敢多拿一分府裏的東西,那可就算是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