等眾人用完了早膳,離盛公子竟一反常態,不但沒粘著慕白雪,反而彬彬有禮地揖了揖手:“既然公主有宮宴要參加,想必今天也沒時間去為離盛撫琴了,離盛便先行告退了。”
慕白雪心想你身體的寒疾被我吸收過半,這一早上都沒聽到一聲咳嗽,咳一點血,想必已然沒了性命之憂,我當然不會再去了,便輕輕抬了抬手:“下去吧,一會我讓孫老先生過去給你請脈。”
她隻是習慣這般說了,誰知離盛公子再次拱手:“不必麻煩了,離盛自請的醫師下午就入府了,他對治療寒疾頗有心得,更能對症下藥,同宿在暖香殿用著也方便。”
他這麼一說,慕白雪就明白,這是不想讓外人知道他的病好了很多,便再次點頭:“好,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安排,有什麼需要就和離洛說,萬萬不要客氣。”
離盛垂首稱是,隨後由東升西落推著四輪車離去,整個過程四小公公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,便也沒放在心上。
直到夜聽風終是脫離了眾人的視線,向東七殿去了,慕白雪提著的心才算完全放下,轉身往破影雲歸走去:“我修煉了一整晚,有些困乏了,去休息一下,進宮事宜由洪總管安排,到時辰再叫我。”
沒想到進宮不僅用四小公公,就連一等丫頭司琴都不帶,竟由洪總管貼身伺候,眾人各懷心思,卻齊齊稱是,眾星捧月般把她護送到寢宮,便齊齊守在門外了。
慕白雪獨自進了寢殿,凝神聆聽,確定沒有人進來或者監視,這才快步到掀開臥榻上的垂幕,坐到了床上,挪開枕席,玉枕下麵赫然放著夜聽風穿過的大紅外袍。
隻因為剛才時間緊迫,十王爺跟得又緊,不得已之下,讓夜聽風在這裏換了衣裳,而衣裳是他們從溫泉走時,拿得東印他們為離盛公子準備的。
這過程雖然是有驚無險,卻也是嚇得慕白雪一身虛汗。你想啊,如果讓別人知道離盛公子是夜聽風,那謠言更得滿天飛了。
最重要的是,慕白雪更怕他那特殊的身份日後被發現,而他又一直住在月璃府,自己身邊的人恐怕都要跟著被牽連,那是萬萬不能的。
她一邊走著神,一邊無意識地疊著那火紅的衣裳,卻在整理玉帶時,發現下麵有什麼硬邦邦的,摸出來一看,竟掛著一塊極美的玉佩,看著十分眼熟。
“怎麼好像在哪裏見過?”慕白雪仔細翻看,才發現這玉佩上的紋路很是與眾不同,線條簡潔明了,縱著看像是一幅山水畫,橫著看則像一個萌態可掬的動物,胖嘟嘟的從未見過。
“這畫風……”慕白雪心中咯噔一聲,直接就聯想到了在秘道出口看過的那副畫像,那個男子身上帶著的,可不就是這枚玉佩?可是這玉佩怎麼會在夜聽風身上?
慕白雪覺得整個頭都大了,想不出夜聽風會和月璃長公主有什麼關係,這是八竿子都打不著的人啊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