沒多久,小福子就前來稟告,十王爺的馬車到了月璃府門前,來接人了。等慕白雪被前呼後擁地上了馬車,那嬌嬌柔柔的小模樣也嚇了十王爺一跳。
“阿雪,你這是怎麼了?是哪裏不舒服嗎?臉色怎麼這麼白。”他嘴上這樣詢問著,心裏卻有些自責,覺得可能是蘇嬤嬤昨日重傷了她,自己弄巧成拙了。
慕白雪當然不能說平日自己是素麵朝天,今日司琴特意給自己塗了粉,就指著這張臉扮病嬌呢,隻是垂了頭轉移話題:“今天我們怎麼共乘一輛馬車?這不合規矩。”
見她不想提,十王爺當然也不會追問,便順著他的話講了:“今天父皇壽辰,普天同慶,宮門口都被前來恭賀的人擠滿了,若讓你獨乘,我怕人多眼雜,你被怠慢或者唐突了去。”
他這麼想可不是沒有根據的,畢竟當初慕白雪會被夜聽風纏上,後來又定了婚,就是參加太子壽宴,在太子府門口被夜聽風給輕薄了,這事他得知後一直耿耿於懷,自然要貼身護著他。
慕白雪卻沒想這麼多,隻以為他想得周到,輕聲道了謝後,便安安靜靜地坐在一側,馬車內一時間也隨之安靜了下來。
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,十王爺今日出行也很低調,隨轎的隻是六個人,冷公公,洪總管和四小公公,可是這十王爺專用的馬車任誰見了都是瞬間避讓,就連王公大臣不敢得罪他半分。
慕白雪看在眼裏,難免暗自心驚,沒想到十王爺和自己一樣才成年,甚至還沒出宮建府,這威懾之力已經達到了如此地步,日後問鼎那個位置,不過是早晚的事情。
十王爺卻習以為常,隻是盯著慕白雪瞧,越看她這弱風扶柳的樣子,心中越是愧疚,一時間竟有些恍然。
在沒見過她時,隻聽九王爺一直說她是多麼飛揚跋扈,粗鄙不堪,還自以為是總喜歡黏人,像個跟屁蟲一樣,簡直是讓人厭惡極了。
可是第一次在太子府初見,她卻是進退有矩,淡漠疏離,一副不食人間煙火的模樣,和傳說中的那個武侯之女簡直是判若兩人。
可惜,那一次兩人沒有交集,她是同趙無言一同赴太子壽宴的,有所有的情緒也都給了九王爺和慕錦繡,根本就沒注意到自己的存在。
第二次是她為了救夜聽風,誤闖了廣陽宮,那時候的她蘭質蕙心,穎悟絕人,轉念間就破局而出,全身而退,引起了自己十足的興趣。
第三次則是在神仙居了,自己本意是圍獵她,獲得她的好感,不成想卻親眼見證了她和趙無言的郎情妾意,夜聽風的心碎神殤。
可是在最後,她卻連第一公子趙無言都給婉拒了,更沒去追夜聽風,反而選擇了保全自己的弟弟,好似永遠都不會為情所困,總是最清醒的那一個人。
從那之後,她的性格就變了,收斂了身上所有的清冷和暗芒,把自己偽裝成一個溫良恭儉的女子,臉上總是帶著微笑,一副弱風扶柳,病嬌可欺的模樣。
可是沒人比自己更知道,這天底下最不好欺負的其實就是她。不管你文的武的,隻要劃出道來,她都能一一破解,簡直就像謎一樣的女子,用四個字形容,那就是高深莫測。
偏偏就是這種不可控性,能讓你入了魔,著了迷,她整個人就像一種慢性毒藥,食之上癮,一旦沾染就無可自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