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王爺無心的話多少讓慕白雪有些心疼。在這一刻才想起來其實十王爺被刺殺過後也是一身的傷,而且每時每刻不身處險境,有著性命之憂。
可是即使再傷再痛,活著再艱難,他卻從來都不顯半分,就像他說的,就算傷了痛了敗了渾身傷口,他也隻會自己找地方舔,從不讓人擔心半分,他為難的,向來隻是他自己。
發現慕白雪還是不說話,仍舊目不轉睛地望著自己,甚至有了濕漉漉的淚意,十王爺心中有些慌了,急忙掏出帕子遞了過去:“到底怎麼了這是?有什麼委屈你直接說,我給你做主。”
“沒什麼,隻是睹物思人,想到了母親生前的事而已。”慕白雪急忙擦了眼淚,隨便找了個理由搪塞了過去。可是生離死別這種事情,十王爺也沒辦法寬慰她,隻能一聲歎息。
“逝者已矣,生者如斯,阿雪,人總要學會往前看。”
慕白雪又何嚐不明白這個道理?默默點頭間,小祿子回來複命,說慶安寺做法事的師傅都請回來了,不多不少,剛好九十九人,這也是權貴之家做場法事的大吉之數。
之前不知道十王爺會帶皇家寺院的人過來,慕白雪這才叫小福子去請人,這會人都請了,沒有叫人家走回頭路的道理,稍一深思,便吩咐了下去。
“這樣吧,讓他們和靈堂裏的師傅分白天和晚上輪換著來,千萬不要怠慢了,另外……有見到我師傅嗎?”
聽她提及安寺大師,小祿子茫然搖頭:“奴才人微言輕,哪有那番緣法?是慶安寺的住持率領眾弟子門人親自前來的,您要不要去見見?”
其實隨著夜聽風的離去,慕白雪這會頭也不疼了,心中也不如針紮般痛了,身體早就大好,當即就點了點頭:“我這就過去吧,其他人都回來了嗎?”
“除了洪總管和東印還在操持相關事宜,所有人都候在望月閣外了,主子可還有什麼要吩咐的?”
小祿子躬身詢問,慕白雪卻擺了擺手:“我現在腦袋裏空得很,也想不出要做什麼,看府上哪裏能幫忙的,讓他們自己看著辦吧。”
“諾!”小祿子領命下去了,慕白雪起身整理好儀容,用清水洗了把臉,這才又返回靈堂,這時靈堂之上已經陸續有人得到消息前來祭拜了。
最打眼的莫過於在靈前哭得梨花帶雨的慕錦繡。雖說她是以賤籍嫁入九王府為妾的,可是畢竟出門沒幾天,所以帶的是紅白孝布,以免喜煞衝白煞,不利先人西去。
前輩子最討厭看見慕錦繡哭,更何況還是在自己娘親的靈堂上,慕白雪微微蹙了眉心,隻當沒看見她。武侯夫人生前都不見她孝順半分,這會卻跑來哭喪,明顯是另有目的。一是想借此機會以庶出女兒的身份守孝,讓外人誤認為她還是武慕侯府的小姐,給自己長長身份,也找找認祖歸宗的可能。二是為了九王爺的事而來,反正是沒安什麼好心。
慕白雪懶得理她,隻是向靈堂外候著的九十九名高僧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