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重要的是,他手中拄著拐杖,眼睛上亦蒙著黑布,明顯是個患有腿疾和眼盲的殘疾人。
本來還想拿不懂禮數壓他一頭的定寧公主也有些啞然,原來要嗬斥的話瞬間就卡在喉嚨裏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了,因為人心向弱,就連她這樣精於算計的人,也不忍心欺負一個盲人。
於是,儀殿上的空氣突然就這樣凝滯了起來,所有白家兒郎們都詫異於這樣的人竟然排在天榜第一,女孩子們都惋惜至極,這樣一個足以魅惑眾生的俊美男子竟然是個瞎子瘸子。
唯有白子圖在絕望中找回了一絲希望,因為知道不是這些抬轎下人的對手,便把主意打到了看起來生了重病的夜聽風的身上,直接向他行了一個武士禮。
“本將軍叫白子圖,是慕白雪的大表哥,剛才弟弟妹妹們和武慕世子因為意見不合產生了爭執,便與白雪表妹打了個賭,要以實力說話,雙方各出一人,誰的人勝了,誰就有話語權,我們白家人出的人自然就是我,而白雪表麵點了你的名字,你可願意與我一戰?”
別看他這話說得彬彬有禮,實際上就差沒直接請夜聽風下場了,夜聽風眼上雖然孟著黑色錦緞做的錦帶,卻根本就不影響眼睛的視物,對上這個外形硬朗,心思卻沒那麼磊落的“表哥”,笑了。
“當然!看在你們長途跋涉的份上,本座讓你三招,如若你還是輸了,以後在京城就乖乖聽阿雪的話,一直到你們離京為止。”
夜聽風這話雖然是對白子圖說的,鳳眸所看的方向卻是對著定寧公主的位置。
明知道他看不見,定寧公主卻還是被他這一盯感覺脊背發涼,竟然感覺像被什麼凶猛的獸類給盯上了,而自己不是什麼公主,而是他盆中的食物,隻能眼睜睜等著被他嚼得連骨頭渣滓都不剩。
發現自己母親的臉色煞白,握在袖中的手都有些顫抖,一直盯著夜聽風直瞧的白珍珍終是回過了神,下意識抓住了她的手:“母親,您這是怎麼了?手怎麼這麼涼?”
被自己這傻女兒一問,定寧公主強壓著那一種不適感,勉強一笑:“沒什麼,隻是突然覺得讓你哥哥欺負這樣一個眼盲之人,心裏有些過意不去,要不之前的事就算了吧,都是一家人,什麼誰強誰勢誰有實力的,我們都進城這麼久了,整好了,也歇息的差不多了,還是先去武慕侯府吊唁才是正事。”
好話壞話都被她一張嘴給說了,慕白雪卻根本就不給她反悔的機會,目光微涼地看向白子圖:“怎麼,大表哥也是這個意思嗎?早就聽說過表哥小將軍的威名,原本我還很期待見識一下你的厲害,沒想到卻連一個眼盲腿殘之人都不敢動手,真是太讓人失望了呢。”
這是今天慕白雪第一次正眼瞧白子圖,對上她那雙清冽漂亮的眼睛,白子圖心中明知她這是激將法,卻還是點頭答應了:“既然如此,那便戰吧,千裏迢迢來到京城,總不能讓表妹留有遺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