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王爺的眼神也跟著凝重了起來,斟酌了一下方才開口:“阿雪,你記不記得之前和我說過,那個硯師做的硯台有問題之事?”
“硯師?你是說梁臣?那套蒼龍教子鬆花六硯不是在我這兒嗎?還能出什麼問題?”
提及製硯師梁臣,慕白雪的腦海中浮現一張普通至極的臉,可是再仔細回想兩人有過交集的畫麵,她的頭又開始疼了,使勁甩了甩腦袋,默默運行了拈花訣才靜下心來,卻再也不往深想。
聽到慕白雪的詢問,十王爺當然不會說之前掀起那場腥風血雨,正是因為這套硯台由黑市拍賣所引起的,而是直接把自己的懷疑說了出來。
“問題大了。之前你提及這套硯台會出事,現在一一應驗了,不過卻沒害了父皇,也沒害了我,而是牽扯出了太子府。因為經過我的一番追查,東街黑市的東西除了和夜醉月有關,還有一部分是由宮中流出的,其中就包括我廣陽宮丟失的那副硯台,而委托拍賣宮中之物的人,正是太子府的總管榮喜公公。我不相信這麼大的事情太子不知情,所以現在猶豫,要不要把這件事告訴父皇。”
沒想到查抄南朝餘孽,竟然還會牽扯到太子府,慕白雪一邊輕輕揉著太陽穴:“還是暫時不要吧?太子雖然心胸狹窄,驕奢縱欲,也注定不會有好下場,但這個把他拉下馬的人不該是你。尤其是盜賣皇宮之物的事情,更不應該和南朝餘孽牽扯在一起,我總感覺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有些蹊蹺,就好像背後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操控著什麼,要將朝中所有勢力一網打盡一樣,我不希望你成為別人手裏的刀。”
慕白雪沒這樣說,十王爺還覺得自己最近一直順風順水,除了夜醉月和張大學士的一對兒女下落不明,查什麼都是水到渠成,就連自己最厭惡的夜聽風也病死了。
可現在經她這麼一點撥,十王爺竟然也覺得頭皮發涼,好像自己陷入了一張無形的網,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一樣,思來想去,整個天下能做到這樣運籌帷幄,殺人於無形的……
“難道是第一公子趙無言?”這也不怪他會懷疑到趙無言身上,畢竟他和夜聽風也是情敵關係,扳倒夜家,拔掉張家這個自己的助力,再除掉太子,對他都有極大的益處。
慕白雪卻第一時間搖了頭,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替那個一看到就頭疼的家夥辯解:“應當不會,夜家可是第二大氏族,扳倒夜家對他沒有任何好處,這種傷敵一千,自損八百的事情,像他那樣聰明的人不會做。可是一時間我又想不出,這天底下還有想將氏族和皇族都趕盡殺絕的勢力或者人,反正他這樣挑起氏族和皇族之間明爭暗鬥,一定沒安好心,你萬不要被這種陰險的小人所左右。”
十王爺雖然明知道慕白雪說的是對的,可是聽到她如此誇讚趙無言,心中自然是十分不痛快的,剛想還上兩句嘴,卻見慕白雪痛苦地揉著頭,臉色也不太好看,便心疼極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