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白雪默默點頭,雖然很是感動他對自己的在意,心中卻突然明白他這樣淡定的一個人,為什麼突然這樣惶恐了。
聯想到他突然又開始給自己做藥膳,而自己不過是一晚沒喝藥便會做惡夢,便也眯了眼睛。夜聽風曾經控製過自己的心智,他是怕自己再忘記了他,舊事重演。
要是照這樣說,自己與夜聽風怕是不隻同一條命這樣簡單,剛才所做的噩夢,也不是什麼夢,而是夜聽風心中的夢魘,他是真的恨了自己,想讓自己的府邸血流成河。
可是當初他遠走京城之前,還特意清理過一遍月璃府的啊,那時自己還天真的以為,他這是在用這種方式向自己告別,走得很體麵。
現在回頭看,卻根本是另一個意思,一方淨土染了血,哪怕是收拾得再幹淨,也清不走那些曾經死去的冤魂,一切看上去平靜了下來,實際上,隻是他徹底告別了過去,與自己說再見了。
夜聽風會和自己反目成仇,不死不休嗎?慕白雪不敢想,也不想去想,因為現在一想到他自己的心就會痛,痛得快要窒息了。
見她半天沒說話,眸中的神色也沒有聚焦,明顯思想在雲遊,趙無言是真的又在擔心了,見四小公公抬了熱水進來,便順便交待了一句。
“去傳孫大姑娘吧,一會公主沐浴完,讓她仔細給看看,就說你們主子發了噩夢,心緒不穩,開些有助睡眠的藥也是好的。”
等四小公公聽命下去了,趙無言便淡然地伸手替慕白雪脫衣服,走了半天神的慕白雪瞬間回神,下意識就擋住了他的手:“好好說著話,你脫我裳做什麼?”
趙無言直接被她的話逗笑了:“還能做什麼?不是你說要沐浴更衣嗎?再不洗水就涼了。”
慕白雪這才注意到下人們不但把浴桶準備好了,連熱水都準備好了,浴桶上方盤旋著氤氳的霧氣,空氣中還有淡淡的清香,裏麵撒了玫瑰花瓣。這才不好意思地抿嘴。
“我這就洗,哪敢勞煩夫君伺候?要不你先出去喝喝茶,看看書,我一會就洗好了。”
見她雖然垂著頭,可是耳根都透著紅,趙無言知道她這是不好意思了,人雖然起身向外走,聲音卻透著別的意思:“都老夫老妻了,你哪裏我沒見過?我去替你煮藥膳,你還是用了再睡吧。”
聽到他大半夜的去煮藥膳,慕白雪心中一暖,很想說聲不用了,不想勞煩他,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,她也怕自己再發病,更怕自己忘了他,過回之前那種混沌的日子。
思來想去,便輕輕地應了一聲:“好,那就多謝夫君了!從明天開始,我也要學做個好夫人,以後你的一日三餐我包了,讓你也嚐嚐我的手藝。”
慕白雪說得認真,趙無言卻淡然搖頭:“一日三餐就算了,我可舍不得讓你那雙手沾上煙火氣,不過我想吃你做的梅花糕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