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王爺殫精竭慮的時候,趙無言已經被慕白雪伺候著換了新的衣衫,準備去迎接建立白家的外祖入城了。
接理說,這種場合,慕白雪做為外孫女,出城相迎十裏也不為過,就像當初迎白夫人和白家表哥表姐們進京一樣。
可是如今她抱病在身,這種任務自然落在了夫君趙無言的身上。可是論身份,趙無言哪怕是卸下了第一士族族長的重擔,卻還是一人之下,萬萬人之上的國師大人,根本不可能相迎十裏,所以能在城門處恭候他們進城,已經是極大的臉麵,哪怕他派自己身邊的人去迎接,也沒人能說出錯處去,所以說,他現在肯代妻進孝道,慕白雪是極感激的。
“阿言!說實話,前生加上今世,我都沒有見過外祖和舅舅們,所以也不知道他們好不好相處。但是從白家治家戒律來看,應該是極重武將規矩的,所以怎麼想都該是性格爽朗之人,隻要沒人從中作梗,應當不會出太大的問題,所以這一切就有勞夫君了。”
見她說的這般客氣,趙無言輕輕攬她入懷:“說這些話可就見外了,你的事就是我的事,你的外祖和舅舅,不也是我的親人?迎接他們入京並不是難事,怕隻是怕他們來的不是時候,陛下會為了消磨白家和你父親的勢力,把清繳南夙餘孽之事交由你外祖家處理,到時候建南白家不但要和你父親慕大將軍相融合,還要衝鋒陷陣,去和南夙餘孽拚殺。勝了,那是為臣的本份,輸了,就會有人大作文章,認為和你與夜聽風之前的關係有關,到時候我們所有人都會進退兩難,處於劣勢了。哪怕兩敗俱傷,也是除去了陛下心頭大患,說到底犧牲的還是我們啊。”
沒想到趙無言突然會和自己談及國事,慕白雪先是一愣,隨後便回抱了他:“事情還沒有壞到那種程度,一切都有回還的餘地。我們還是先觀望一下再說吧,接他們進城要緊。”
見慕白雪心中有數了,趙無言也就不再多說,抬手替她理了理額前的散發:“阿雪說得極是。我之所以提前和你說這些,隻是想讓你有些心裏準備,不至於到時自亂陣腳。退一萬步講,哪怕一切都應驗了也無所謂,一切都有我在,會盡我所能,保住你所在意之人的安全。”
別說之前和建南白家的外祖不但沒有血緣關係,更沒什麼感情,哪怕是親外祖家,她也舍不得讓趙無言舍生忘死,幹脆就拉住了他的手。
“夫君,說句涼薄的話,我之前其實和外祖家沒什麼交集,哪怕這些年中,他們多關心我和娘親一點,也不至於走得這麼艱難。所以他們會有什麼樣的命運,那都是他們的事情,他們的因果與我們夫妻無關。我們隻要盡人事,聽天命就好,沒必要那樣為難自己。到了關鍵時刻,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,我們彼此都好好的,若是能早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,就更好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