宋飛白管他什麼殺雞儆猴以儆效尤,當街殺人就是可怕,好一會他都沒緩過來,從前看著孔狄當街教訓那個什麼落魄的九皇子覺得好玩,現在隻想嘔吐。
宋淮這才注意到弟弟是真的不對勁,深色的眼底終於難得有一分波瀾,上前一隻手扶他坐好,重新倒一盞溫茶,指尖扣在茶壺上,比白瓷還要精致冰冷。
隆冬降臨,情況隻會比現在更甚。
寬慰好弟弟,他才看向窗外,遙遠的天邊,那是瓦剌和哈密兩國的方向,天色慘慘淡淡,濃雲密布。
趙阿福不知宋飛白這瘟神也在這裏,要是知道恐怕要直接拉著賀荊山走人,這是古代,民不與官鬥,不然骨頭渣子都不剩。
看完這一出鬧劇,她心有戚戚,拉著賀荊山趕緊走。
終於到永年堂,她都心不在焉的,邱曄盼望她來已久,卻見她一來就這個狀態,便出口詢問。
趙阿福就把來時看到的事說了,邱曄卻看法截然不同:“賀娘子有所不知,這瓦剌和高密人實在可惡,往年一到冬天,便來邊界搶劫,擄人,我爹曾說,以前大饑荒的時候,他們把人擄回去吃人......前幾年成色不錯,那兩國也安分,可今年可是災年。”
趙阿福還是第一次聽到這樣的事,心裏直驚,這,還人吃人?
實在是駭人聽聞。
“他們連三歲幼兒都不放過。”邱曄見趙阿福如此,講的更加起勁。
“賀娘子來了!”內堂邱掌櫃掀開簾子出來,見到趙阿福,喜出望外。
他是真的佩服趙阿福。
這位是有真本事的。
趙阿福跟他打過招呼,又問了徽娘和孩子,得知兩人如今都健健康康,心裏頭也亮堂高興,那可是經由自己的手出來的孩子。
遂也忘記之前的事,還回眸得意看一眼賀荊山。
男人在這裏很少說話,一雙深邃的眸大多時候隻停留在她身上。
上一次在這裏因為徽娘的事,他阻攔過她,如今,卻更多遵循她。
賀荊山其實總覺得,趙阿福這個人完全換了個芯子,可,這世間哪有那種事呢。
也許是自己從前太不了解她。
因為厭惡而疏遠。
趙阿福跟邱掌櫃又聊一會,便抓幾味藥材,這些都是家中應該常備的,退熱,消炎,敷傷口,總之算是家庭急用藥。
說完這些,邱掌櫃總算提到那位貴人:“上次那貴人,又給我們謝禮,我實在是受之有愧,還請賀娘子一並收下。”
趙阿福愣住,擺擺手:“不必,貴人尚且給你們,又怎麼會少的了我的,邱掌櫃大可不必這樣,反倒是我有一件事相求。”
邱掌櫃立馬問:“什麼事,賀娘子請講。”
趙阿福便把二郎想要學醫的事娓娓道來:“您放心,要是他不適合這一行,您盡管開口,我們立刻給他找別的事做,也不耽誤他自己。”
“原來是這事,你過幾日把人帶來,如若是適合學醫的,我定會悉心教導。”邱掌櫃心中思忖,自己大兒子幾乎不學醫,二兒子又實在天資平平,正打算收徒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