過一個年,阿元的小臉圓乎一圈。
忙三季吃一冬,寒冬臘月不做農活,邙山村的村民日常生活就是串門,烤火。
阿福食物備的充足,可饒是如此,看著每日隻出不進的物資儲備心裏還是慌慌。
她現在恍然間有點能明白,為何番邦人要來搶奪。
高密和瓦剌大多都是遊牧民族,不會耕種和儲備糧食。
過完年,一晃就是一個月過去,大雪封了路,外麵的人進不來,裏麵的人出不去,毫無聯絡,若與世隔絕一般。
阿福院子裏的雪獅子堆了一個又一個,可這寧古塔的天氣,硬是沒叫它化去一點半點。
“好了舅舅,這藥可以停下,以後隻需吃溫補的補品。”趙阿福檢查完鄭有才的眼睛,舒口氣。
鄭有才眼珠明亮,那還有曾經渾濁的模樣,看物十分清晰,他連連點頭:“阿福,多虧了你。”
鄭宛在一旁看著,心中對二兒子要去學醫的決定徹底放心。
二郎還不知母親心中所想,感慨:“嫂子的醫術真好。”
他就算不學醫,那也知道,人的眼睛不好醫治。
可嫂子就硬是醫治好了舅舅的眼睛。
賀平看著,下意識說道:“嫂子醫術這麼好,不去做大夫可惜了。”
趙阿福與賀荊山對視一眼,緩緩說出自己的計劃:“幹娘,我之前就想跟你說,一直耽擱了,我準備去清水鎮開個女醫醫館,到時候給你和大郎也相看個院子,咱們一起去鎮子上住。”
鄭宛皺眉:“不搬出去,下次這種大事早說。”
屋內一時有些尷尬,可趙阿福這話說的突然,鄭有才也追說:“阿福,你幹娘一輩子都在村裏住,去鎮上怎麼會習慣。”
賀荊山在一邊看著鄭宛,可鄭宛和從前一樣,絕不瞧他。
這麼多年了,她還在因為旁人的評論恨他。
也許她自己心裏也清楚當年的真相,賀荊山怎麼會能驅使老虎殺人,還殺的賀獵戶。可她就是想要一個精神依托,好好的人,怎麼就被老虎給殺了呢。
她不需要他孝順!
趙阿福見幹娘臉色越來越差,上去挽住她胳膊:“哎呀幹娘,你看這大郎二郎年紀不都大了麼,都沒個事做,咱家又沒幾畝田,以後可怎麼說媳婦。”
鄭宛還從未被人這樣突然親近過,想抽出胳膊,但阿福抱得緊。
“二郎如今有了去處,那大郎呢,他打獵也不擅長,以後可如何是好?”
阿福的語氣帶著撒嬌,叫人不好拒絕。
賀平老實,雖然一輩子待在村裏也想去鎮上看看,可他聽娘的話,一聲不吭。
賀書就不一樣了,機靈點。
他也跟著鼓動:“娘,咱們也不是永遠搬過去,先去看看什麼情況,要真是很多麻煩咱就回來住。”
其實阿福還是把鄭宛說動了。
這古人定親,十一二歲就可以相看了,有的甚至沒幾歲就定下娃娃親。
賀家窮,自然沒人與他們定親,這一拖,都拖到大郎都十五歲了。
從相看到定親再到成親,一般足足得一年以上的時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