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月裏的寧古塔天氣沒有絲毫轉暖,切身可以體會到的寒冷透骨。
白日裏阿福站在外麵,都覺得冷意穿透厚厚的棉襖往裏麵鑽。
一家人隻想蜷在燃燒著炭的屋裏。
每日的大骨頭湯不能斷的補,還要時常來點高熱量的甜點。
趙阿福若不是有自己調配的藥膳來維持身材,恐怕又要發胖。
也難怪晁老爺又克製不住。
到鎮子上七天之後,阿福的女醫醫館終於正式開業!
爆竹聲響,火紅的碎紙屑漫天飛舞,阿福穿著給自己新裁好的淡月黃色大袖衫襖裙,站在門口看著火藥的硝煙氣霧霧散散。
這醫館裏,有兩位她買來的的藥童丫頭幫她打理,畢竟是給女客看病。
因是做生意,趙阿福人生第一次進行了買人活動,心裏頭一開始不是滋味,可想想如此也才能拿捏的好,省的日後出事。
這兩丫頭家裏窮的不行,被幾十文賣給牙婆,趙阿福給她們買回來時候,兩人連個正式名字都沒有,叫什麼土花草根。
阿福自己的名字接地氣,卻要給兩個丫頭取個好名字,一個叫半夏,一個叫忍冬。
女醫醫館開業第一天,隻贏來幾位不是看病的女人,多是進來看看,坐坐。
大多數人,連進都不進。
“這什麼女醫醫館啊,什麼來路?”
“聽說是個鄉下來的大夫,能有什麼好醫術,還開女醫醫館,真是頭一遭!”
門口人議論紛紛,內裏來的幾位女客問問就很快離開,一早上,竟沒有一人看病。
趙阿福的小手擱在手抄裏就沒出來。
大郎在前堂做前台,後堂才是給女客看病的地方,鄭有才則在後院收拾藥材,兩人也管進貨和醫療物資的補貨,也就是倉儲管理的工作。
“阿福姐,這,怎麼沒有病人呀?”半夏性子熱絡急躁,見半晌沒人瞧病,都隻是看看,不由急切。
忍冬在一旁規矩辨認手中的藥材,她沉默寡言,卻時常認真傾聽。
趙阿福這一早上都沒有收入,卻不慌不忙,麵帶微笑:“這醫館不比其它,是要考驗大夫的本事,其他大夫早已打響名聲,這病人自然不會第一時間就考慮來我們醫館求醫。”
“阿福姐,那可怎麼辦,那大家豈不是都不來?”
趙阿福胸有成竹:“不急,馬上就會有人。”
半夏不明白,卻無端相信阿福姐,阿福姐做飯好吃,人又好。
一開始她還怕有個不好的主子,以後遭罪,沒想到這麼幸運遇到阿福姐姐,還能跟著學本事。
平日裏女人們誰沒有個一點半點不適的,隻動不動就請男醫來,於情於理都不合適,尤其是隱私病。
這好不容易有女醫,她們自是找到救星一般。
到下午,趙阿福果然迎來阿福女醫醫館第一位病患。
馬車急促停滯,馬兒嘶鳴,丫鬟麵帶愁容,扶著戴幕籬的姑娘下車。
趙阿福見她身影窈窕,進來見都是女人,卻仍不肯摘下幕籬,心中有了判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