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想學醫,便一頭紮進學醫的苦海,學醫苦,學醫難,她,從不後悔。
常人永遠無法理解,病人藥到根除時,醫生的心情。
“趙女醫!”外堂一姑娘掀簾而來,一雙美目巧笑倩兮,發上綴穗搖曳。
趙阿福看這李二小姐的臉幹幹淨淨,知她已完全恢複,一股滿足感油然而生。
“呀,李小姐!”半夏這次吸取教訓,甜笑,“李小姐可真漂亮。”
李二小姐抿唇,喜色從眼中溢出:“這次我來是多謝趙女醫!若非是您出手相助,我恐怕......”
話到一半戛然而止,趙阿福揮揮手讓兩個丫頭先退去。
“趙女醫幫我的不止是醫治,還有昨晚。”李二小姐是真心歡喜,也沒那麼多顧忌,“您也知道,昨夜的飲酒宴其實是相親宴,我好不容易才有這次機會。”
“我不瞞您,我在家中日子難捱,今早,柳員外郎來替他家公子求親,我爹爹已經與那邊交換了八字。”
李二小姐怕趙阿福覺得自己心有不誠,連這事都給阿福透露。
她是真沒辦法,沒有人為她謀劃,她隻能靠自己,鼓起全部勇氣去拚。
阿福看著她,也不過十四歲,卻要自己早早為後半輩子做打算,一時不知所言。
幸好,她遇到賀荊山。
在這個時代,一個男人便是一個女人的後半輩子,嫁對了,什麼都好說,嫁錯,一輩子都完了。
看李小姐的語氣,這婚事倒算是好婚事。
阿福眼眸輾轉:“那就提前恭喜李二小姐,得償所願。”
李二小姐聽阿福這麼祝賀自己,眼中的喜色不減,卻險些落下淚來,又忍住:“嗯,趙女醫,這你一定收下。”
她從袖口掏出一方布帕,打開,裏麵竟是一把小雙蓮纏金絲玉如意。
趙阿福昨個收下刑郎君的禮,心裏還不太對味,見狀立刻站起:“李小姐,這不可。”
這古人怎麼回事,一個個一送就送這麼貴重的禮。
那晁老爺也就算了,晁府家世斐然,可這李二小姐,趙阿福也是聽人提起了,過得並不好。
能拿出來這個,應該已經是她的極限。
李二小姐咬唇:“趙女醫,這是我真心實意送你,以後恐怕還多有麻煩趙女醫的時候。”
李府內宅混亂,自己還有多個庶妹,自己這次得這麼一門好親事,別說那麼多個庶妹,就是嫡姐都眼熱的不行,恐怕還要生出事端。
她一定要保護好自己,隻要,能夠堅持道從李府出去,自己這艱難的前半生,就算結束了。
趙阿福接過她的布帕,把玉如意小心包好,卻又還給她:“李二小姐生活不易,還是自己留著打點,你若以後身子有什麼,盡管找我就是。”
她是絕不會收這份禮的。
李二小姐聞言感動異常,其實她適才的話,何嚐不是算計趙阿福的同情心,雖這禮是真心要送,可卻心懷算計。
可趙女醫,卻一心一意為自己這個陌生人打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