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道聲音把宋飛白從渾渾噩噩中喚醒,睜著朦朧模糊的淚眼看向哥哥,委屈又害怕:“哥...”
宋飛白之所以害怕,是因為,宋老爺和宋大娘子都已經默認了宋淮的話。
也就是說,如若他真再這樣荒唐下去,家裏便是要斷了香火,也一定要遏製自己不可。
他是罪人,他活該斷子絕孫,可哥哥呢。
哥哥不應該被自己連累,拖進泥沼。
宋飛白這輩子最驕傲的事,不是出身良好,也不是容貌,就是自己有一個宋淮這樣的哥哥。
隻這一點,天底下沒有人及的過他。
宋淮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:“起來吧,我說了,是下次再犯,再有一次,立馬我帶著你一起去靜國寺。”
宋飛白身子一顫,忙答應:“哥,再有一次,我自己滾去靜國寺,你不要去!”
然而宋淮卻沒有應他:“宋安,帶二少爺去洗漱。”
宋飛白知道,哥哥是鐵定了心,如果自己再犯一次,就直接帶自己一起去靜國寺,他哪裏還敢不聽話,連連答應:“好!哥,我聽你的,我現在就去洗漱,我自己可以!”
說完,他抹一把淚就往自己院子跑。
宋老爺和宋大娘子痛心地看著小兒子的背影,片刻之後才又躊躇著看向大兒子。
正是因為他們心裏清楚,大兒子說到做到,所以夫妻二人這次才狠下心對小兒子。
若是兩個兒子都出了家,他們宋家這輩子也就完了,那是最差的結果,但總好過大兒子在官場上被人設計,染一身汙名,最後連累全家都得死的結果強。
好在小兒子也沒真混賬到六親不認的地步,如此狠狠刺激他一回,能讓他徹底改過也好。
“淮兒,方才的話,對你弟弟嚇唬嚇唬讓他改過自新也好,真有那麼一天,你千萬別真去啊...”宋老爺看向大兒子。
宋淮一直等到宋老爺話說完,才應:“爹,我們說話,更要一言九鼎,飛白才會知道,人說話做事應當算數,才不會一而再再而三哄騙著你和娘會改,一轉頭又出去胡鬧。”
宋老爺其實心裏也一清二楚,大兒子絕對會說到做到,之所以這般勸不過是這事太大心懷僥幸,此時聽兒子再次重申,也隻好訕訕應下:“淮兒說的是...”
說的...的確是啊。
若不是自己一而再再而三放縱,飛白也不會走到今天這一步。
“爹,兒子還要忙公務,午膳晚一些在書房用,爹娘中午記得讓飛白一起吃飯,不要讓他一個人悶著胡思亂想。”
“好...淮兒你去忙你的,不用操心我們。”宋老爺忙回應,生怕耽誤大兒子的公務。
他宋家也是燒了高香了才出這麼一位曠古奇才,直接翻了身,宋老爺是恨不得把宋淮給供著。
宋大娘子看著兒子遠去的背影,忍不住感慨:“淮兒自小就有主見,我們切不能拖累他,隻是目前看來,淮兒短時間內定又不考慮婚事了。”
“婚事不婚事,自有定數,上麵有官家看著,已經輪不到咱們做主,你我以後好好看好飛白別給淮兒添麻煩就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