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荊山,你怎麼來了?”阿福見到賀荊山,渾身輕快,若是用心聽,定能聽出她此時的語氣與之前都截然不同。
嚴院使臉上的憤怒仿佛被一盆水給潑滅了般,戛然而止,扭曲的眉目卻還僵硬在臉上,一時間眉毛扭得不像眉毛,嘴巴僵得不像嘴巴,尷尬中帶著一絲滑稽。
他是見過那所謂的賀家後人賀侯爺的,饒是他是個自尊心爆棚的男人,站在那樣偉岸的男人麵前,也會不由自主低一頭,氣勢不足。
這樣的男人,怕是給他一拳頭,都能把他骨頭給搗碎了。
方才還氣勢洶洶的嚴院使閉緊了嘴巴。
尤其是察覺到那男人的視線在他身上意味深長地打量一遍時,嚴院使渾身都開始不自在,手臂上仿佛有螞蟻在爬,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。
“過來看看什麼情況了。”賀荊山終於把略帶侵略性意味的視線從欺負自己娘子的人身上移開,一瞬間,嚴院使身上的壓力銳減。
阿福見他身後向來又冷又有點呆呆的衛恒手裏提著食盒,就知道他是來幹嘛的了,但她也沒戳穿他的借口,而是心裏一瞬間甜滋滋的。
“這裏沒什麼大問題,昨夜試用了特效藥的第一批病人已經退燒了,想必不出半月就能徹底根治這隔離區內的所有患者。”阿福對這次的治疫有信心,敢直接大大方方說出來,讓每一個人都聽見。
在場的有不少大夫,昨日時候對她還是抱以懷疑態度的,尤其是看到她那有點駭人的治療方法,但今天早晨,所有的注射了特效藥的患者都退了燒,隻是一個晚上而已,病患就明顯有所好轉,他們還有什麼懷疑的。
這次,再沒有一個人敢說,趙女醫的醫術,是投機取巧。
倘若她的醫術是投機取巧,那這天底下就沒有真正會醫術的大夫了!
這也是為何,在場的這些人對她沒有絲毫的質疑,而嚴院使還在那納悶阿福是怎麼蠱惑了這些人呢。
嚴院使一聲不吭站在原地裝起了不存在,然而阿福卻沒打算放過他,畢竟人家問話她還是要回一句的嘛,不然顯得自己沒教養。
“嚴院使,我可沒有要孤立您的意思,隻不過你也看到了,剛才那利器就是我用特效藥的必備工具,給患者注射藥劑不能分心,所以才一時沒回你的話,你不知道那注射器也正常,畢竟在宮裏待得久了,對外界大夫們的用藥不太了解。”
其實這裏絕大多數人也都是才見到注射器,但聽阿福這麼一說,覺得也有道理,這大齊如此之大,大夫們都是在一地治病的,很少會有走南闖北的大夫,診治工具和用藥不同,其實都可以說得通。
甚至有人開始思索,自己在醫術的方麵,是不是過於固步自封了。
這話若是說給通情達理的人,他們自然能明白,可這說給自傲的嚴院使嘛,他隻覺得這趙阿福是在諷刺自己,沒見識。
他是誰,他是堂堂大齊國都的太醫院院使,是大齊醫術最高明的代表,竟然有民間來的大夫說他見識短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