房間裏麵坐著幾個形態不一的人,但大多都是青年,穿著牛仔褲或超短裙。這些人中間的中年男性——穿著一身不合身的西裝,發型是烏油麻亮的分頭,他笑著說:“哎呀,你就是高人說的林宏是吧,歡迎歡迎。那麼小就得到高人的重視,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。”
我剛想說‘過獎過獎’就猛然想起那句‘少說話多做事’來了,於是我隻是點點頭,說了句“周哥好”,並且順手行了個少先隊禮。然後就很尷尬的站在那裏,雙手自然下垂,兩腳略微分開。
周拔滅了嘴裏的香煙,好笑的說:“這小家夥好玩啊,在學校裏是個好學生吧。瞧著弱不禁風的樣,以後可得好好調教調教。”其餘的人都嘿嘿的笑了,周拔抬了抬手,他們的笑聲放小了點,“來,給弟兄們介紹下自己!”
“沒問題。我叫林宏!”我大聲說,心底下卻在腹誹,什麼弱不禁風啊,我可是能夠戰惡鬼的啊。
周圍安靜了一下,所有人都看著我,看得我心裏發毛。這時周拔笑道:“咳咳,就沒了?”
“沒了……還有什麼?”我有些疑惑的問。
“哈哈哈,沒了沒了。”周拔大笑幾聲,“真是個好玩的孩子!我聽高人說你也會處理一些奇怪的事情對嗎?”
我點點頭,有種不好的預感。
果然不出我所料,周拔又點了根煙,看牌子還是萬寶路。他猛地一拍桌子,震得一屋子的人都不由自主的縮了縮脖子,周拔卻不管這個,笑著說:“年少出英雄!林宏,我看好你!我手底下有家網吧正愁沒人看呢,就交給你了!有問題嗎?林宏”
那一屋子的人都目光爍爍的盯著我,而且都是一副‘你不答應就揍你’的表情,我不答應也沒有辦法,隻得僵硬的點點頭。
周拔滿意了,招呼著我一起吃。但我卻沒有這個興趣,因為旁邊的兩位在看我的時候都用一種看死人的眼神看著我,弄得我一點胃口都沒有。
到最後我實在受不了了,小聲問了個旁邊的人。他幸災樂禍的說:“你是有所不知,阿毛開的那家網吧在3個月前開始到今天,一共死了七八個人了。這裏麵有5個都是看場子的,林宏你還是準備好後事兒再去吧!”
“沒、沒有報警嗎?”我問,都死那麼多人應該早就被封了吧……
那人不在意的笑笑:“報警?阿毛的網吧在城中村那兒,報了警也沒人管啊。而且我們混黑的,還報警?小子腦子被水泡了吧,而且不就是死幾個人嗎?這事兒誰在乎啊。”
我心裏對周拔這夥人多了幾分厭惡,不把人命當回事兒,這樣的人簡直可惡至極。如果再報了警封鎖的話,就不會死那麼多人了。
這時周拔對我說:“林宏啊,今天下午你就去看場子吧。我讓光頭送你去昂。”做他身邊帶我來的那個光頭對著我‘友好’的笑了笑,滿臉的橫肉都透露著威脅的意味。於是我再次很慫的連連點頭答應,一臉恨不得馬上就去的樣子。
“看在你那麼想去的份上——”周拔故意拖長腔,“光頭,現在就帶他去阿毛網吧,別讓小兄弟等著太久了是吧?”
“是是是。”我和光頭異口同聲,隻不過我的聲音裏麵全是無奈。那個網吧裏麵絕對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,我現在是真的不想去。但那有什麼辦法,最後不還是跟著光頭來到一個地處偏遠小地方的網吧,光看那個布滿灰塵的牌子,我就不想進去……
光頭也沒進去,他站在門口喊了幾嗓子,好像是在叫什麼臨福,然後就見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個男人從屋子裏麵跑了出來。對著光頭又是鞠躬又作揖,尤其是聽到光頭說以後這個場子我來看的時候,就差沒衝過來抱著我親兩口了……
命中注定我要看這個網吧,根本沒有人的黑網吧!我內心痛苦表麵淡定的看著光頭和小個子男人雙手攜手而去。
自己一個人無聊的坐在吧台後上著網,網吧裏麵空空如也,門半開半閉還貼著窗紙,弄得屋子裏麵昏的和下午一樣。偶爾一陣風從窗戶裏吹來,正好經過我的後頸,弄得我直發毛。
反正沒有人,我先溜了行不行啊,這破地方絕對不會有人來的——我才剛踮起腳尖,就看見一長發飄飄的女人邁著碎步走進來,劉海長的都快蓋住臉了。我沒叫出聲來真給麵子。
“你就是林宏?周哥派來看場子的那個?”女人扭著身子走到吧台前,身上有著一股好聞的香味,她一隻手撐著下巴,輕輕撩開遮住臉的劉海,“有人托我給你捎了樣東西哦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她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電話開免提時,從電話裏傳出的聲音一樣,有點沙啞的感覺,還帶著點雜音。不過我更好奇的是她到底給我送過來了什麼。
“什麼東西?”我十分感興趣的問道,人生地不熟的到底是誰給我送東西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