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嫁與不嫁是孩子們的事情,沒必要動這麼大火氣。也對,孫夫人今非昔比成了華府的掌權夫人,瞧不起我們這些看大門的也正常。”
寧裂雲笑的有些陰冷,話中的意味已經很明顯了。
孫安在一旁拉了拉孫玉,沉聲道:“該來的還是來了,若沒有總部的意思,就憑著沿山城的這些支係岩部成員,哪裏敢弄這麼一出。”
這點華府的人早就預料到了,否則在今日也不會突然召集這麼多人在華府開宴。其中的目的就是針對這幾年沿山岩部對華府的打壓。
想也不奇怪,沿山城明明是岩部的麾下城池,卻要聽從一個外人的命令,換誰心裏都有怨氣。
“可是寧裂雲是怎麼知道今日之事的?”孫玉不解。
孫安歎了口氣道:“華府如今大有成為空中樓閣的趨勢,我行也遲遲不肯露麵。以寧裂雲的手段,想要知道這些事情那可太簡單了。”
此時的孫安根本沒有了之前的氣勢,他在寧家麵前甚至都不敢大聲說話。
商人無論把生意做的再大,遇到軍界的人都要低一頭。不然他們隨便找個理由克扣你的貨物,查封你的店鋪就算是財大氣粗的孫家也是吃不消的。
好在城衛府的開銷一大半都是孫安資助,又有孫武在城衛府說話,寧家這才願意賣孫安一個麵子。
不然的話,就衝著孫家與華府結親的關係,寧家也不可能讓孫安出頭。
“怎麼我來這麼久也不見華知縣的影子?難道前幾日受的傷還沒有好嗎?”寧裂雲眼簾低垂,手裏把玩著華我行養了五年的茶寵,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。
就在這時,外邊的院子裏突然傳來一陣咚咚的腳步聲,聲音不算大,步調單一。
華我行冷著麵容踏入屋內,看到寧裂雲的作派怒從心頭起。
“不勞寧督軍掛念了,我還想再活幾年。”
寧裂雲看到龍行虎步的華我行站到他麵前,他的笑容也漸漸凝固了。
這種壓迫感是以前從未有過的,寧裂雲望著年過四十的華我行驚駭的說不出來話。
要知道若是沒有天賦,普通武者四十就走下坡路,橫練武者甚至要更早一些。
但此刻的華我行,不僅沒有半點退步的意思,氣氛反而越來越淩厲了。
“華知縣您這是哪裏的話,我是真心的掛念您呢。”華裂雲的麵色不好看,他此次前來就是探查一下華我行的情況,如今看來,他們還要在隱忍一段時間,不易撕破臉皮。
華我行冷哼一聲:“掛念我,想我傷重是真的吧。”
白十三是這群人中唯一的局外人,他的心思不是放在如今沿山城的局勢上,反而被剛進來的華我行吸引住了。
華我行雖然身材高大,但身材卻是有些瘦削。剛才從華我行踏進屋內的那一刻,白十三明顯感覺到地板震動了一下。
華我行的體重,真有這麼大嗎?
與其他人不同的是,白十三掌握的無名口訣在與鬼物的廝殺中,已經悄然蛻變。
他能感覺到鬼物身上散發的腐爛味兒,和陰冷氣息。
也可以把它稱作邪祟的自身磁場,如果那個地方有邪祟待過,白十三一般都能察覺出來。
他試著感知華我行,結果沒有發現什麼可疑的。
“或許是我多慮了。”白十三收回目光,靜靜的在角落觀察形勢。
寧裂雲麵色不是太好看,整個沿山城也就總軍到了六品。現在反觀華我行的氣場,比那沿山總軍有過之而無不及。
在兩邊人氣氛緊張的時候,寧客擋在了眾人之間,賠笑道:“今日是龍潛節,葭草冒綠理應飲酒作詩,談風談月才對。正好我從父親那裏多拿了幾壇綠蟻酒給各位奉上,以作賠罪。”
“對對對,今日是咱北涼的大節日,來者是客。”孫安笑道。
“有這樣的客人?”孫玉看著孫安一臉諂媚的樣子氣都不打一處來。
孫安扶了扶額頭,低聲道:“我的好姐姐啊,互相給個台階下就得了,真鬧起來我們討不到什麼便宜。”
在座的也都是人老成精,一人一句話就把剛才的不愉快給遮掩過去。
華府中有一處人為開鑿的湖泊,是留著暑期給夫人小姐遊船玩水避暑用的。
湖泊名為淨,以水清得名。
自岸邊有一座水橋,直通湖中心的八角涼亭,那裏是尋歡作樂的好去處。
湖風涼爽,亭內寬闊。
這一帶的院子自帶避暑功能,所以便被那兩個不學無術的惡霸公子霸占了。
因為淨湖離著那華府二位公子的府邸不遠,眾人路過的時候都是輕手輕腳,免得惹得麻煩。
“白大哥也跟著一起去吧,淨湖亭分三層,我們就去第三層看煙花。”華盈盈來到白十三麵前,親昵的搖了搖白十三的胳膊,二人膩膩歪歪。
跟在身後的華我行眼神一縮,不明所以的看向孫玉。
“咱家閨女這是?”
孫玉無奈的歎了口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