福祿街是一條富人街,華府也在這裏,是其中之一。
與華府相隔不遠的是寧家的城衛府,坐鎮沿山中央。一些城池的領主不單姓岩,就像皇帝手下的大臣不跟皇姓一樣。
馬車一路駛進福祿街,進了一片堡壘似的建築。
灰白色的石牆把華府環繞而圍,所以華府這中軍民一體的建築方式,又被人們稱作華家堡。
馬車停在華府門口,白十三借著天色微末的亮光,下了馬車。
黑門高聳,兩邊掛著大紅燈籠,白雪覆蓋在華府門前的兩個石獅子上,府邸顯得越發安靜靜謐。
原本華府無論多晚,門前都會有值夜的,但現在卻不見一個人影。
福祿街雖然是富人區,但不代表其他民眾不可以在街外走動,白十三望著空蕩蕩的街角,心中隱隱不安。
咚咚
“有人嗎?華小姐?小慧?”白十三硬著頭皮走上前去,拉著漆著金絲的門扣,敲擊著華府的大門。
大門沉重,發出的聲音在深夜尤為起眼,每一下敲擊都能震動人的心髒。
像是有一雙無形的恐怖大手,在自己體內按耐著各個器官。
吱呀~~~
當白十三見始終沒人開門,想要改日拜訪的時候,華府的大門打開了。
開門的人白十三認識,是廚師老錢的二兒子,是華府的掃地小廝。
“二寶,你這是怎麼了?”
此時的二寶神情恍惚,身上穿著一套破抹布的喪服,見著白十三後忍不住大哭道:“白公子你可來了,就一天啊,就一天華府就垮了......”
白十三眼神一凝,越過二寶直接把華府的大門全部推開,映入他眼簾的是滿府的白綾,華府的正堂偏房都掛著一盞盞的白色燈籠。
但看的出事發突然,白綾隻是首要掛在了一推門就能看到的地方。
“這是怎麼回事?”白十三努力的克製情緒,當初沒有華盈盈他白十三也活不了。
若是下人去世,怎麼會擺這麼大的陣仗,他慌了。
“老...老爺他今早在東郊被人發現...咽...咽氣了......”二寶渾身顫抖,白十三再三逼問,他是怎麼也不肯說了。
見他這樣白十三也不願意在為難他,便直接躍過庭院,前往大堂。
大堂的最裏麵擺著一張供桌,上麵是華府老爺華我行的畫像,兩盞白色的燭火就是堂前唯一的光亮。
黑色的棺材擺在大堂中央,周圍跪伏的是華府的幾位夫人,一些丫鬟下人則是跪在大堂的庭院前。
白十三從下人裏看到了蓮兒,華盈盈在裏邊哭的泣不成聲。
“蓮兒?”白十三走到蓮兒身前,小聲的詢問一聲。
蓮兒回頭一看是白十三,瞪了他一眼,沒有出聲。白十三很快會意,在這種場合自己確實應該保持沉默。
就這樣莫約過了半個時辰,丫鬟下人們跪的已經是體力不支,有些人都已經倒在了地上。
華盈盈哭到沙啞,出不了一絲聲音,跪伏在地上幹咳著,傷心欲絕間吐出了不少血。
楊伯披著一件白色馬甲,頭上圍了一條細長的素色布帶,在暗處朝著白十三招了招手。
“楊伯,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?”白十三步履匆匆,明明前些天府宴時華我行還好好的,如今不過才幾天,怎麼會突然身亡。
楊伯麵色陰沉,整個人氣勢萎靡,短短一天頭發就花白許多。
“自從老爺突然要宣布閉關,我就覺得事情不對。前幾日老爺失蹤,我便帶領著人一直搜尋,卻不曾想......
等找到老爺時,他渾身長滿了黑毛,衣服都蓋不住,仵作驗屍時發現身上沒有刀口,胃部銀針沒有發黑。”
白十三聽後心一沉,城內暗流湧動,不能排除華我行是被殺害。可是這渾身長滿黑毛還沒有刀口,就值得人深思了。
“華小姐和孫夫人怎麼樣?”白十三問道,他隻看到了華盈盈在大堂前哭的梨花帶雨,至始至終都沒見到孫玉的人影。
楊伯張了張口,歎息道:“夫人倒下了,至今未醒。我們已經盡力封鎖消息,但還是讓城位府知道了,今早來人給華府施壓。孫府的資產也隨著老爺的去世,被城衛府吞了一半。
怕是過不了幾天,這福祿街都得歸了寧家的那些狼崽子們。”
白十三看著楊伯,遲疑道:“楊伯和我說這麼多,有用的著我的地方,十三自當盡力。”
“我知道讓你和城衛府為敵實在是太為難你了,本來你就是個外人,不應該摻和進來。但我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,知縣沒了上邊可以在派遣,反正沿山城不可能全部受到寧家掌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