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們發現牛大寶的時候他就已經躺在棺材裏了,白公子你說是不是大山他在怨我們?”
“你這婦人還說嘞!大山堂哥本就是死的淒慘,結果你們還在他靈前鬧事,要一把火燒了人家!不來找你們才怪嘞!”
“那......那怎麼辦?大山兄弟不要怪我,大不了多給你燒些紙錢......”
白十三沒有理會這些宗親的絮絮叨叨,反倒是跟著蔣大虎在周圍尋找一些蛛絲馬跡。
按照現場的勘察,其餘的守夜人都沒有動過,不知道怎麼回事就趴在棺材周圍睡了一晚。
所以說,這滿院子的狼藉都是牛大寶一人弄的。
“周圍的鄰居說,他們當晚聽見了很大聲的指甲抓木板的聲音?”
“沒錯,但是這些守夜的宗親卻沒有聽到。”
蔣大虎回複了白十三,二人也正式從敵對到了現在微妙的合作關係。
這些神神鬼鬼的事情,還得讓離魂幫的這些專業人士來。
白十三點點頭,本來張恨水是要一起來的,但他去忙王林興的事情了。白十三能洗脫栽贓,就說明王林興仍逃脫不了牢獄之災,或許等到白十三找到真正的凶手,這個老頭才會被釋放。
啪嗒。
白十三推開沉重的棺材蓋,裏麵牛大寶的屍體已經高度腐爛,臉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蟲眼,有肉眼可見的蛆蟲在他眼眶和麵皮下蠕動。
惡臭衝天。
這屍體至少得死了半月有餘,但昨天牛大寶還好好的。
周圍的人被惡臭熏退幾步遠,蔣大虎皺了皺眉頭從身上扯下一塊布頭,捂住口鼻站到了白十三身側。
哐當!
白十三一把掀飛黑漆的棺材板,牛大寶的屍體徹底暴露在陽光下。
周圍的宗親剛想發怒,牛大寶的死因就是因為抬了屍體,而且還有些出言不遜,所以才成了這副模樣。
鄉裏人更是最重迷信,他們管牛大寶的這種情況叫做替死。
而現在白十三直接把牛大寶的棺材蓋掀飛了,隻不是赤裸裸的挑釁是什麼?到時候屍體發怒,還得連累他們。
“都別說話!”蔣大虎看透了這群人的心思,他順著白十三的目光也發現了一些端倪。
棺材蓋的內麵,有著好幾條長長的劃痕,甚至還帶著血跡。
在看棺材裏麵的內壁大抵和棺材蓋的情況一樣。
“你也發現了嗎?”
白十三扭頭看向蔣大虎,發覺他神色有些恍惚的看著牛大寶的指甲。
十根手指皆有損毀程度,屍體上甚至還有幾根指甲蓋脫落,像是拚命抓什麼東西導致的。
“我想過你的猜測,先不說邏輯上麵的問題。單就拿牛大寶被人發現躺在棺材裏的這件事情看,就很難解釋。因為牛大寶被發現躺在棺材裏時,棺材蓋是半開的狀態!”
蔣大虎的意思很明顯了,如果牛大寶是因為被拉進棺材裏,四周封閉恐慌才拚命抓劃棺材呼救,還可以理解。
但是這棺材蓋明明沒有蓋死,牛大寶做這些幹嘛?
“頭兒!有發現了!”一個捕快匆匆從牛大山住過的屋子跑來,呼哧喘著大氣。
白十三與蔣大虎相視一眼,疾步朝著屋內走去。
現場保留了原樣,旁邊有捕快記錄。
白十三環視著四周,大門像是被人硬生生的撞開,但是門旁邊的桌子卻沒有受到一絲損壞。
說明大門是被從內部破壞的。
既然現場有所謂的拆遷小能手待過,那為什麼周圍的設施被放置的井井有條?
所有輕巧,和容易發出聲音的物品全部被拿開,根據白十三的猜測這個桌子應該是倚門的。
或者說,這裏的主人在懼怕著什麼,怕門外的東西進來,所以才移動了桌子。
此時的桌子僅僅隻離開門框一人的距離,但是大門卻被粗暴的撞開。
白十三已經能想象得到這種矛盾的場景,拚命的躲避著什麼東西,不發出一絲聲響。
屋子裏的人選擇破門而出,就說明發生了他不得不這樣做的事情。
然而他要破門而逃,就必須把倚門的桌子拿開。
可是桌子卻被小心翼翼的移開,等到離門一人距離時,移動桌子的人就等不及要逃跑了。
或許在此刻已經橫生變故,又或者說外麵的東西已經進入到了屋內。
“找到了燃燒半截的蠟燭,並且炕上的被褥冰冷,就好像是往上麵潑了水然後又把棉被送到冰天雪地裏一樣。”
蔣大虎用刀鞘敲了敲凍的硬邦邦的被褥,能粗陋的看出有人睡過的輪廓。
“頭兒,我們在被褥裏發現了這個。”一位捕快從懷裏掏出一塊黑布,把它打開來看,裏麵包裹的赫然是一片指甲。
蔣大虎的神色越來越凝重了,試探的問道:“牛大寶的?”
“我們與從棺材裏發現的指甲蓋做了對比,基本吻合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