跛腳老人還在不停的抓撓著皮膚,毛發連同頭皮角質似的東西下雪般掉落。
連帶著黃色的膿水,透過稀疏的頭發可以看到猩紅猩紅的皮質。
“老先生你這是……”
張恨水鼓了鼓喉嚨,目光稍稍偏移,看的有些發麻。
“別管這些了,太陽下山了必須去找我兒。”
跛腳老漢一瘸一拐的在前麵趕路,依舊瘋狂的抓撓著皮膚,張恨水索性直接要了地址,先行一步。
腳下的縮地符熠熠生輝,不過騰轉挪移間便落入了跛腳男人家的院子。
灰頂土房被籬笆環繞而圍,屋子裏沒有光亮,應該沒有盞燈。
院外的不遠處有一口深井,挨著幾處人家合種的稻田。
月夜下的稻草人被螢火蟲閃的半昏半明。
“有人嗎?”張恨水想了想,試探的問道。
沒人應答。
“我是依牛大哥的意思來的,嫂子你在嗎?”
回答張恨水的依舊隻有寂寥的蛙鳴。
啪嗒啪嗒——
屋內亮起了燈光,一道人影映在了窗戶紙上。
一動不動。
“我……”
張恨水張了張口,把剛想說的話又咽了下去。
憑借著望氣術的第六感,雖然看不清這間屋子的虛實,但也本能的排斥。
仿佛屋子裏有什麼危險的東西。
院牆外人頭攢動,火把照亮了稻田上插著的稻草人。
不知是什麼動物皮製的臉皮,嘴巴由黑線縫製,餘下的線頭向上彎曲,風吹的時候,弧度若隱若現。
好像在對著土路上的行人笑。
“張隊長,你怎麼不進去?是出什麼事了嗎?”
跛腳男人突然出聲。
問聲轉身,張恨水目光閃了閃。
“我自己怎能貿然行動,多來些人手,令公子也就能多安全一分。”
說著張恨水便把離魂幫的人手全部召集到院子兩側,抽刀待命。
“應兒爹爹回來了,讓你娘收拾一下,今晚有重要的客人。”
跛腳男子突然出聲,被燭火映著的窗子上不知什麼時候又多了一道人影。
緩緩移動,消失不見,聽腳步聲像是到了門前。
但人預料的開門聲並沒有出現,傳入張恨水耳朵的是一陣陣腳步的拖遝聲。
有人在屋內踱步打轉,但似乎就是找不到門口。
張恨水麵色一淩,輕聲笑了笑。
“之前聽牛大哥說令公子的情況,自然是體弱。門就不用他開了,以免受到風。要是不嫌失禮,我就自行去開。”
跛腳男子一愣,一時間不知道怎麼接茬。
哐當——
“牛大哥鎖門還用這麼粗的鐵鎖,安全意識夠高的。”
張恨水把外麵門閂上的鐵鏈扯了下來,隨手丟在一旁。
“張……張隊長手勁夠大的……”
跛腳男子嘴角抽動,聲音低沉。
張恨水一步跨進門內,其餘兩位幫眾緊隨其後。屋內陳設十分簡陋,隻有一張破破爛爛的桌子,和落滿灰塵的長凳子。
一盞油燈遺落在牆角。
“油燈這種東西還是不要隨便丟的好,萬一燈油撒出……”
張恨水捏了捏被燒幹的油燈,不知作何表情。
“喂,不是讓你倆別動這裏的東西嗎?”
張恨水踱步到牆角,自己手下帶的兄弟哆哆嗦嗦的也不知道在幹嘛。
“大哥……我倆在這兒……”
兩道聲音顫顫巍巍的傳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