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頭鐵青著臉,看著機船慢慢開進他的河道,他希望機船裝得滿滿的,吃水一深。那邊沙包上的魚叉就就能掛住它。
對麵的朱三兩個人,已經把水炮準備好,船一堵,網一撒,水炮的位置正好可以全部覆蓋機船。
所謂水炮,其實就是高壓水槍,沙洲上的水槍是不搬過來的,一直在沙洲上,發電機每天帶油就行。
畢海沙,正站在機船上,他在贛水和鄱陽湖之間,已經走了六年的沙了。
他有八條船,帶這一幫兄弟一起吃這碗飯,方方麵麵都要帶到,沙場、河道、水警,有時還得跟其他走沙的火並,沒有點關係罩著,沒有十幾號人幾把槍,想吃這碗飯,可沒那麼容易。
今天算是他走運,這希望農場的沙他早就想來了,無奈這裏管的緊,他不敢冒險。偏偏那漁船就是不讓他的道,還挺橫的,打了也就打了。
一個漁民而已,能把他怎麼樣。那幾個勞改犯不過是想賺點小錢,五六百塊錢換這一船進三十噸的沙,劃算。
對岸那邊沙少泥多,兩三個小時也就裝個十噸,這邊一小時就一滿船,要是一天走四船,120噸,賣個80一噸沒問題,一天一萬,刨了開銷,一天起碼多個六七千,明天開他五船過來,真賺爽了。
想到這裏,他跟舵手說了句,“開進去點,裝滿了走。”
禿四看了他一眼,“沙哥,太裏麵不好吧。”
“沒事,多裝點。”畢海沙麵無表情的回答道。
河沙實在是太多了,機船進的很深,拐過3號卡的凸口,機船一轉彎,就看不見這段河麵的情況了。
石頭笑了,他就在沙石料這段,看見機船最後一截尾巴轉進了彎道後,立即轉身。
“好啊,兄弟,有好事也不叫上我”。石頭一回頭,是田滿,旁邊站著刀疤。石頭一笑,“你們這不來了麼。”外卡的人都在了,“他們都跟你們說了麼?”
“說了,過程都知道了。等會一旦困了他們,他們指不定就會放槍,拿石頭砸他們。”刀疤說著,指了指身後,“瞧。”
石頭順著刀疤的手,看見他們身後一個小鬥車,裏麵堆滿了鵝卵石。
石頭一笑,“太棒了。”
楊羽帶上了整個養魚組,連他一共十五個人,扛了二十把魚叉和四張大網走了過來。
河堤上六名外卡加六個泥漿組的人,再加個九塊五,河堤上總共二十八個人。
一個聲音突然叫道:“石哥,我來了”。
石頭一看,居然是陸大鵬,左肩膀上扛著兩把魚叉,一手拿著一隻網,站在石頭麵前。
“不錯麼,去了養魚組!”石頭笑道。
“不是,魚塘趕著清泥,開春要放苗,跟他們一中隊借調的,這小子力氣大,叫他幫忙掏塘泥,一人一天挑三十擔泥,真拚。”楊羽在一邊解釋道。
“好樣的。”石頭上前拍了拍陸大鵬。
“沒啥,楊哥挺關照我,中午還請我喝了魚湯。”陸大鵬大大咧咧的笑著。
“嗯嗯嗯,好。”石頭笑著。
“我們都知道了,正趕著來立功呢,也多虧楊哥叫上我,石哥,你安排,你說咋辦就咋辦。”陸大鵬激動的說道,臉上一陣興奮。
“喂,陸大鵬。你現在可是我養魚組的人,得聽我說咋辦就咋辦。”楊羽在一旁吃醋的說道,“”你可是我帶上來的!”
“哎喲!哎是是是,不好意思啊楊哥,我就瞅著石哥了,忘了您了。嘿嘿,對不住,對不住!”陸大鵬不好意思的衝楊羽解釋道。
石頭馬上接嘴,“對對對,你得多聽你楊哥的,楊哥人多好啊,給你魚湯,帶你立功,楊哥做人頂呱呱,楊哥做人樂哈哈,楊哥做人…………”。
“好了好了,行了行了,說吧,別歪歪了,咋辦”。楊羽不耐煩的打斷了石頭。
“嗯,好的。來,開搞。”石頭注視著楊羽,忍住笑,嚴肅的說道。
這段河水深到三米多一點,機船吃水一米多點,靠填是完全不可能了,再說一趟趟的走到河中去填也不現實。
按照石頭的原計劃,石頭帶上了陸大鵬走第一船,帶上六把魚叉和五個沙包,先把一張三十米長的漁網牽到沙洲。
一頭拿魚叉穿了空綁在魚叉上,固定在河堤旁的泥沙裏,再用鐵鍬使勁把魚叉砸進泥裏,直插下去近一米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