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曹,什麼毛病,跟你在一起實在太危險了。”九塊五揉著腦門抱怨著。
“哦喲,九塊五啊,對不起對不起,我剛做了個夢。”石頭還沒感覺到腦門的疼痛,哪怕那裏正有塊紅色的印記。
“我跟你說呀霍,我剛才呀,做了個夢呀嘿……”石頭忙不迭的要向九塊五描述他的夢境。
“你真的是……哎呀,算了不說了。”九塊五起身,一邊繼續拿手揉著腦門,一邊說道:“你先別說你的夢,你河裏的夢正在船上等你呢。”
“什麼河裏的夢?”石頭也感覺到了點頭疼,也用手揉著腦門問道。
“你自己看。”九塊五用另一隻手指著河岸。
石頭順著手看過去,隻見唐平正站在泥漿組的船頭上看著他笑,身後的船中間坐著那個女娃,船板下,放著一個大鍋子,鍋子邊上一個紅色塑料袋,裏麵滿滿的,女娃手裏還拿著一包用報紙包著的東西。
石頭半張著嘴,眼眼睛瞪得老大,呆呆的看著女娃,一句話也說不出來。
見石頭一直盯著自己看,那女娃臉一紅,把頭低了下來,看向了河麵,又轉頭過來,用手挽了下頭發,站了起來。
石頭還是沒動靜,仍然跟個傻子似的看著女娃。
唐平跳下船來,衝石頭叫道:“你站那發什麼呆?還不過來,人家沒小船過來,大船下了網,叫我們幫忙捎她過來的,一大鍋魚湯啊,快點啊。”
石頭把嘴巴合攏,來舔了舔嘴唇,起身說道:“哦……哦哦哦,我……我馬上來,馬上來。”
石頭幾步奔下河堤,走到船邊。
石頭看著女娃,女娃見他下來,彎下腰端起鍋子,唐平立即伸手接了過來,放到岸邊。
朱三在一邊提著那個紅色塑料袋,大聲的叫著:“好香的糖餅子啊。”
女娃撚著那個報紙包,跨下船頭,站在岸邊,看著石頭。
石頭走了過去,摸了摸自己腦袋,說道:“你好啊,小妹。”
女娃抬頭看了眼石頭,又低下頭,打開報紙,裏麵是五包南方牌香煙,正是石頭平時抽的。
石頭一見,雙手控製不住就要去接,又覺得有點不好意思,把手放了下來,看著女娃。
女娃換了身衣服,也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鍾愛小翻領。
上次是件暗紅色的小翻領,這次又是件咖啡色的燈芯絨小翻領,中間一排扣子僅僅有序,裏麵托了件藍色高領毛衣,一條黑色的粗棉質的褲子遮著腳上一雙小黑套鞋。
女娃把煙遞過來,眼睛看著石頭說道:“送給你的。”
石頭接也不是,不接也不是,口腔兩邊滲透出點唾沫液來,他呡了呡嘴,咽了口唾沫。
“拿著啊,人家都給你送過來了。”九塊五在一邊催促著。
“哦哦,謝謝啊,小妹”。石頭接過紙包,尷尬的謝到。
石頭伸手過去的時候,女娃看了眼石頭的手,一眼瞥見了石頭手掌邊和虎口上的血口子,把包了煙的紙包放到石頭手上。
“我抱抱去集市了,我一個能(人)過來的。”女娃看著石頭,眨巴著眼睛說道。
“嗯……呃,謝謝?”石頭接過煙說道。
漁娃彎下腰,打開身邊那個用棉布包著的鍋子,掀開了蓋,指著裏麵說道:“我們家,熬了魚湯,很補的,送你們喝,是樂(熱)的,有一大鍋,給你喝”,又見左右幾個人都在,女娃又改口道:“你們一起喝。”
“哦,那……謝謝啊……”,石頭摸著腦門,看著鍋子裏的魚湯說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