石放拿著麵包端著水上了樓梯,看見早晨的陽光從窗外射了一道進來,在牆上映出一個黃色的小方塊。
一梢竹葉伸了一小半攀在窗台上,尖尖的葉子擋住了一點陽光,在牆上那個黃色的小方塊裏投上自己的影子。
窗外的風吹過,竹葉跟著搖擺了幾下,石放注意到了一個問題,竹葉隨風搖擺的時候,它牆上的影子卻朝反方向搖擺了幾下。
石放端著水杯眨了眨眼,以為自己看花了,再次看向牆上竹葉影子,還是如此。
竹葉隨風搖擺的時候,它的影子沒有跟隨它的方向移動,而是朝相反的方向搖擺了幾下。
石放走了幾步,來到窗台,他用端著杯子的手伸出窗台,輕輕碰了下竹葉,很正常,沒有什麼不同。
他回頭看了看牆上的影子,用手左右移動了一下,發現也是如此,自己的影子沒有跟隨自己的手,同樣是朝反方向移動了幾下。
石放又把頭伸進陽光裏,左右晃了晃,這次正常了。
再去看竹葉時,它的影子也恢複了正常,石放一笑,搖了搖頭,把門推開,走進了臥室。
那人躺在地板上,半靠著牆壁,見石放進來,手上還拿著水和麵包,頓時微微睜大了眼睛,把身子向中間挪了挪努力讓自己坐正了,以表示對石放的尊重以及對水和麵包的期待。
石放彎腰把水杯遞到這人麵前,喂著喝了幾口水,這人喝得太快嗆到了,發出陣劇烈的咳嗽。
石放順手拍了拍他的背,把麵包放在地板上,“別急,慢慢喝。”說完伸手替他把身上的繩子解開了。
這繩子的結打得很死,解開三個套口裏的活結,中間還有個死扣,石放起身去床頭櫃裏拿了把小剪刀過來,挑開死扣,把繩子解了下來。
這人的手卻半天轉不過來,石放見了問道:“你在這多久了?”
“一天一夜了。”這人答道,一邊慢慢把手向前彎過來,綁久了,那手需要活絡活絡,這人輕輕甩了甩手,一邊看著石放說道:“謝謝,咳咳……再綁一天,這手就廢了。”
“先吃點東西。”石放起身坐到床邊,仔細打量著這個人。
這人剃了小平頭,臉色偏黑,單眼皮下的一雙眼睛不大不小,一件黑色套頭衫罩著上身,一條深藍色牛仔褲裏伸著一雙大腳,腳上套著一雙藍色的旅遊鞋。
這樣子看上去三十出頭,兩手的肌肉顯得很結實,兩個肩膀的肌肉隆起,形成一個小圓弧,一雙手背露著幾道青筋一直通向小臂,兩手交在一起互相掐捏了幾下。
這人拿起杯子呡了口水,又拿起麵包,扯開袋子,啃了一口,嚼了嚼,又半個麵包放在地板上。
“怎麼,不吃?”石放問道。
“不是,快兩天沒吃了……,”這人說了一半停了下來,等咽下口中的麵包他繼續說道:“吃急了傷胃,謝謝了。”
“嗯。”石放應道。
這人又喝了口水,又把杯子放在地板上,左右拍了拍腿,看著石放道:“您問吧。”
“你叫什麼名字?”石放問道。
“我叫馬達。”這人說道。
“馬達?”石放嘴角微微一翹,問道。
“嗯,馬達。”馬達重複了一遍,這次他加重了名字的語氣。
“這名字一聽就很有動力。”石放說道。
“嗬嗬,現在不行了,沒有電力。”馬達笑道。
“沒事,現在不正在充電麼。”石放道。
“謝謝。”馬達對石放點了下頭。
“是那個查仁義派去幹的吧?”石放問道。
“是的。”這人答道。
“我見過你們的談話視頻?”石放說道。
“您見過我們的談話視頻?”這人拿起麵包又咬了一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