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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倦眼皮子不光沉刺痛,伴隨著女人的聲音,他眼皮顫了下,把手縮回被子裏閉了閉眼睛,以為自己做夢了,閉上眼試圖趕走不合時宜出現的人。

直到,溫熱的手鑽進被被子裏攥住他手指,他才驚慌睜眼。

意識也漸漸彙攏,緩緩朝對方投去視線,張了張嘴發現嗓子疼得發不出聲音,抿下了想問的話。

李楚楚顯然被嚇到了,眼周紅紅的,眼眶裏還蓄著一汪隨時可能落下的眼淚。

見到許暮冷冰冰地盯著她,眼中除了錯愕並沒有半分欣喜時,咬著嘴唇湊過他跟前,捏著他手指問:"暮哥哥,你渴了嗎?"

許暮一動不動,直直地望著他。

李楚楚被看得有些局促,一時不知道該坐下還是該保持著匍匐在床前的姿勢,幾乎本能的攥住許暮的手低聲認錯:"對不起暮哥哥,你說你要古寨我有點擔心,所以瞞著你買了票。我是想給你驚喜的。"

她小心抬眸仍見許暮臉上沒什麼波瀾,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,悄悄鬆了口氣。

許暮看了半晌,眼神雖然落在李楚楚身上,其實思維陷入了虛空一點,腦子裏閃過的都是他和寧偲那些支離破碎的畫麵。

他真的好想寧偲。

在被握住手心的第一瞬間,他幾乎脫口喊出阿偲。

病房裏空蕩蕩的,除了他就隻有李楚楚,阿偲沒有來,阿偲去滑雪了,許暮的眼神逐漸暗淡下來,展露出無盡的失落。

對啊,她跟李倦去滑雪了,許暮突然迫切地想去雪山把她找回來。

許暮垂眸看了一眼手背上的針,用空著的手掀被子,突然一下被李楚楚按住,她扯過被子壓在許暮的脖頸處,拖著哭腔叮囑:"醫生說你現在很虛弱,哪兒也不能去。"

許暮忽然抬眸看向李楚楚,他還是第一次見李楚楚為了自己哭吧,以前熱切地盼望看到的樣子,如今真瞧見了,內心好像沒什麼波瀾,不喜也不悲,完全像是在一個無關的人。

他也在這一瞬間突然意識到,那晚他看到阿偲掉淚有多慌張,看到阿偲生氣也會跟著生氣,莫名的比她更生氣,原來他的情緒早已經維係在阿偲身上,隻是不自知。

許暮再次掀被,用沙啞的嗓子吐字:"你回去。"

李楚楚沒聽清,茫然地望著許暮,嘴唇一張一合。隨時要哭出來,顯得無辜又可憐。

許暮看到這幅樣子就心煩,不過她的糾纏,奮力推開她,正色道:"我讓你回去。"

"我不。"李楚楚附身半擁住許暮,"我不回去,暮哥哥,我要照顧你。"

許暮渾身都疼,手指也疼得沒什麼力氣,他用了很大力氣才將李楚楚從身上撕下來,皺著眉說:"楚楚,阿偲已經誤會我們了,你不要給我添亂了。"

這段話說完,他感覺嗓子起了火,一股腥甜的味道在喉嚨裏蔓延,擰著眉頭不想再多說話。

李楚楚望著他怔愣了片刻,眼眶陡然一紅,眼淚無聲地從眼眶裏往下滾,沾濕了兩腮。她就那麼站著,也不擦,睜大了眼睛,任由眼淚肆意。

許暮完全無視她。先是找手機訂車,然後又喊了護士鈴,讓護士拔針。

護士進來看了一眼,"你這還有兩瓶消炎藥,不能拔。"

許暮無力的求著護士,蒼白的嘴唇一張一合,"護士,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,我必須現在馬上去解決。"

護士的目光在許暮和李楚楚身上逡巡,感覺這兩人有點怪,什麼也沒說,將許暮請求拒絕了。

李楚楚抹掉眼淚,坐到床邊安慰許暮:"暮哥哥,你不想阿偲誤會,我走就是,不過是你病好了以後。"

許暮耷拉著眼皮,聽了她這番話沒什麼反應。

李楚楚覺著沒有反駁和拒絕那就是好現象,按照以往這種以退為進的方式,許暮肯定會心軟留下她,她再次放低姿態,用柔弱無助還不容易讓人拒絕的語氣勸道:"身體要緊,等你康複了,你想怎麼著都行,好不好?"

許暮已經沒回複。

李楚楚吸了一口氣,假裝樂觀地說:"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,那現在開始你得聽我的。"

許暮眼皮子終於動了一下。

李楚楚瞬間滿血複活,下一秒,燃起的希望瞬間被澆熄。

因為他看到許暮點開了溫喬的朋友圈動態,目光黏在溫喬拍的寧偲身上,眼底竟然流露出受傷的表情。

"暮哥哥,醫生說你身體虛弱需要多休息,你還是不要看手機了。"李楚楚伸手去拿許暮的手機,被他躲了過去,不耐煩地說:"別碰我手機。"

李楚楚眼底滑過一抹痛色,轉瞬即逝,眼裏又恢複了活力,"不碰就不碰,那你少看一會兒。"

許暮根本沒聽她的,歪著頭摩挲著照片,點開又退出,退出又點開,反複重複著無聊的動作。

李楚楚心裏憋得慌,有些看不下去了,她走到走廊。點開寧偲的微信,打算問候兩句。

消息發出的瞬間,被係統提示不是對方好友,她這才發現自己被寧偲拉入了黑名單。

既然看不到寧偲,她搜索了半天找到了溫喬的微信,不記得是什麼時候添加的,從來沒有聯係過,沒想到還能起作用。

她點開讓許暮愛不釋手的那張照片,反複看了很多遍,嘴角模仿著寧偲的笑容和神情。

她甚至在想要不要學寧偲去剪個很颯的短發。

吹了會兒冷風,將她身上那股酸味吹幹淨了,剛好在走廊碰見來送飯的容姨。

李楚楚之前沒見過容姨,容姨倒是聽說過李楚楚,所以容姨對李楚楚突然出現還感覺很詫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