趙東來的話如同一顆石子,落入了一潭清水當中,聲勢不大,但卻在這原本平靜的水麵上,泛起了一圈又一圈的漣漪。這一刻,原本激昂澎湃的眾人,原本人聲鼎沸的露天劇場,在這一刻就隻剩下靜,出奇的靜。
“這人是誰?”終於一道極為細小的聲音在座台上傳出,雖然聲音很小,但是附近的人卻都聽得清清楚楚;那人身邊的人搖了搖頭,沒有說話。
“葉老,這是你葉家的?”雲劍看向身邊的葉懷,輕聲問道,語氣雖然柔和,但是任誰都能聽得出其中夾雜著絲絲不快。
“哼!”就在這時,葉懷身後的黃宗朝卻是冷哼一聲,譏笑道:“葉家當真是人才輩出啊!聽這人聲音,應該不到三十歲吧?如此青年才俊,我黃家就拿不出來,當真是羨煞我黃某人了。”
“誒!黃家主說的哪裏話?”這時另一邊的鄭童連忙附和幫腔,鄭童向前走了幾步,故作張望:“哎呀呀!這年輕人好強的氣場啊!我鄭童見過武修不少,若說氣場有如此強大的,還真沒見識過!”
鄭童一手摩挲著下巴,一邊皺著眉頭,故作沉思,沉吟片刻之後,說道:“依我看,這年輕人至少是個宗師境界,搞不好還是個大宗師!哎呀呀,要真是這樣那就不得了了啊!今天在場的最高的也就是宗師境界吧?”
“趙東來?”葉臨道聞言微微皺眉,這戴麵具的年輕人難道是昨天來銀行的那個年輕人麼?
“老葉,這年輕人……”何閑此時也有些按捺不住,對著身邊的葉懷輕聲問道:“是你安排的?用來拋磚引玉?是不是出現得太早了些?”
葉懷搖了搖頭,他是真的沒想到趙東來會在這個時候出來,他更沒想到,葉輕雲竟然沒有阻止趙東來!葉懷回憶那天和他吃飯的時候,年輕人的性格可不是這樣的啊,明明一個溫文爾雅,謙遜低調,絲毫沒有半點驕躁的年輕人,今天怎麼就這麼不懂事呢?
隨著那最初的一道聲音響起,現在場內議論紛紛,雖然每個人聲音都不大,整個露天劇場幾千人的聲音集中在一個地方回蕩,就是聲音再小,也猶如鼎中沸水,繞耳不絕。
“這個叫趙東來的也太狂妄了吧!”忽然一個看上去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站起身,朗聲說道:“待我去會……”
正當年輕人想要出頭的時候,卻被自己身前一個穿著太極服的老人給狠狠地瞪了一眼,這個老人不是別人,正是最先響應雲劍,以及在幾天前和趙東來交過手的雷元楷。雷元楷看了眼自己身後的弟子,冷聲說道:“我平時怎麼教你們的?練太極最忌諱的就是人心浮躁!連心都靜不下去,練什麼太極拳!”
“是,師父,弟子知錯。”年輕人見自己師父臉上有些怒意,便隻能作罷,連忙認錯,師兄們說過,若是有什麼地方惹得師父不高興了,不用解釋,先認錯再說,至於是不是真的錯了,到底知不知道錯,後麵慢慢來!
“你認錯倒是挺快!”雷元楷冷哼一聲,語重心長道:“認錯之前要真知錯,知錯認錯之後才是改錯,改錯就要長長記性!長了記性下次就不要再犯!”
“多謝師尊教誨!弟子定當銘記在心。”那年輕人對著雷元楷抱拳鞠躬,再次低聲說道。
“父親,這個年輕人他最多隻是個武師。”正當太上議論紛紛之時,鄭童身後一個年輕人走了上來,輕聲說道:“我之前和他試過手,雖然力氣比我大,但是真的交手,他未必就是雲兒的對手!”
年輕人看著趙東來的背影,麵容陰沉,雙眼之中殺意毫不遮蔽,盡數顯露,年輕人不是別人,正是之前的鄭翰雲。鄭童轉身看了眼鄭翰雲,目光之中閃著絲絲疑惑,輕聲問道:“你確定這個年輕人隻是個武師?”
“確定!”鄭翰雲重重點頭,沉聲說道:“之前我和他暗中交鋒,若他是個宗師,我在他手上絕對撈不到半點便宜;至於結果,父親您也看到了,我安然的回到了這裏,如果他是一位宗師,您覺得我還能回得來麼?況且……這個世界上有幾個人能在二十來歲就成為宗師?”
鄭翰雲看著趙東來,雙眼之中盡是不屑,事實上,二十來歲達到宗師境界的人,不說在九天十地,即便是放在華夏國也不在少數,那被趙東來打趴下的陳逍不就是二十來歲就是宗師了麼?
“不急,先讓別人試試水,看看這個年輕人究竟有著怎麼樣的實力,等徹底摸清楚後,我們再出手!”鄭童猶然不放心,對著鄭翰雲輕聲說道,他哪裏看不出鄭翰雲很想上去和那年輕人打一場?先不管鄭翰雲能不能打贏這個年輕人,槍打出頭鳥的道理,鄭童還是知道的。越是這種時候,就越要沉住氣,萬一這個年輕人隱藏了實力呢?
“趙東來是吧!”這時座台上終於有人看不下去了,於是向前一步,朗聲說道:“讓我王順來會會你!”
王順一腳登在身前的圍欄上,兩三步跳到座台與座台之間的人行道上,隨後再一路直下,走到趙東來身前。王順看了眼麵前帶著麵具的趙東來,仔細打量了一番趙東來的體格,抱拳說道:“江陰八極門,王順!”